水有那个源来吆，树有那个根，
英雄呀是咱老百姓的魂。

红圪彤彤的阳婆上了那土坡坡顶，
福圪洞洞里忘不了那救苦救难的人。
[推出剧名。

（一） 整饬军纪
[一九三七年六月。
[贵州娄山关。
[幕启：九军五十四师师部。
[李小虎急匆匆地上。
李小虎  刘师长，刘师长！
[刘家麒上。
刘家麒  哦，小虎？
李小虎 （敬礼）报告刘师长，郝军长来见。（下）
[郝梦龄上。
刘家麒 （敬礼）欢迎郝军长！
郝梦龄 （还礼）家麒呀，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有事找我？
刘家麒 （为难地）只怕是小题大做。
郝梦龄  不必客气。那姜旅长被军部免职，怎么样，闹情绪吗？
刘家麒  免不了!后来又让我狠狠地批了一顿，你猜怎么样？服了。他能不服吗？咱们九军军规明令禁止吸毒赌博，他姜旅长竟然不管不顾，吸毒上瘾，私藏鸦片！不是看他军功卓著，真够他瞧的！
郝梦龄  只要他能改，也还不失为一条汉子么！那个娄山关班长的后事安排好了？
刘家麒  那小子也纯是自找！上边将咱们军安顿在这贵州地面，就是为了修路、护路，稳定后方，可他们却竟敢私扣过往商人的丝绸、茶叶，中饱私囊！这不成土匪了吗？这一带民风强悍，要不是枪毙得及时，那还了得？
郝梦龄  怎么，这一回又有新麻烦了？
刘家麒 （苦笑）嘿嘿，还跟你军长有关呢！
郝梦龄  哦？讲？
刘家麒  家叔不是在属下军械处任处长吗？
郝梦龄  是他？我家二叔？
刘家麒  有一个从藏胞土司家逃出来的汉人小老婆，相貌出众，这郝处长居然敢悄悄地买来当二房养着！
郝梦龄  是吗？这事非同小可。传他来见我！
刘家麒  这样不好吧？军长，好歹也是你的亲叔么，要不——
郝梦龄  什么也不用说了，兄弟，我自有分寸！传！
刘家麒  是！来人！
[秦福臻上。
秦福臻 （一口气地）值星官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五十四师第一六一旅第三二二团第五连上尉连长秦福臻前来报到！
刘家麒  福臻啊，传军械处郝处长来见！
秦福臻  是！（下）
[秦福臻带郝得宝上。
秦福臻  报告长官，军械处郝得宝处长带到！
刘家麒  让他来见。
郝得宝 （低着头）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五十四师机械处少校处长郝得宝报到！
刘家麒  你抬起头来！
郝得宝  （见到郝梦龄）梦龄贤侄，二叔我——
郝梦龄  郝得宝，身为要害部门官长，明知故犯、以身试法、公然违犯军令，你还有何话说！
刘家麒  军长——
郝梦龄  （果决地）来人！
[李小虎上。
李小虎  有！
郝梦龄  （速写便条）传我的命令，让军法处按军法决断！
李小虎  是！（下）
郝得宝  求贤侄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二叔再也不敢了。
郝梦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唱）身为军人不自重，
寻欢作乐贪荒淫。
还望叔父多自省，
清清白白重做人。
[李小虎上，将公文递上。
[郝梦龄看公文，转递给刘家麒。
郝梦龄  刘师长，你来宣布吧！
刘家麒（念）“查五十四师军械处处长郝得宝身居要职，渎职抗命，私养小妾，违反军纪，遵照军部命令，从即日起开除其军籍，永不录用。”
郝得宝（脸色煞白，冷汗淋漓）军长、师长，求求二位，念在郝某追随二位从戎多年的份上，法外施恩，谅情一二。（下跪）
刘家麒  起来，亏你还是个男人！
郝得宝（恼羞成怒地）哼，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莫不成还能困死我郝得宝不成？
郝梦龄（不动声色地取文件签字）执行吧！
郝得宝  郝梦龄、大军长，如此不仁不义，将来总有你后悔的时候！（下）
[李小虎、秦福臻追下。
刘家麒  梦龄兄，不是又打了辞职挂甲的报告了吗?
郝梦龄（苦笑）批不下来呀！当一天和尚，总得撞一天钟嘛。
刘家麒 听说最近军长又打了北上抗战的请调报告？
郝梦龄（兴奋地）是的。近日可能就有批文了。
刘家麒  好！
[收光。

（二） 叔侄言和
[数日后。
[军部，军长下榻处。诗书满架。有郝梦龄自题条幅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林则徐”
[内李小虎声  “夫人请！”
[李小虎为剧纫秋牵驴，二人舞上。
剧纫秋  唉！
（唱）叔父求情抹了脸，
好叫纫秋两为难。
硬着头皮把梦龄来见，
就怕是、自讨无趣寻难堪。
[秦福臻抱一叠线装书上。
秦福臻（敬礼）夫人好！军长不是有车嘛，还用得着这小毛驴呀？
剧纫秋（下驴）福臻啊！你们军长那车，我们家里人是摸都不敢摸的！
秦福臻  是吗？咱们军长这么威风啊！
[李小虎牵毛驴送下。
剧纫秋  福臻啊！凑过来，嫂子问你句悄悄话儿。听说我们家叔爷让你们军长给晾啦？
秦福臻  他呀，活该！谁不知咱九军军规厉害呀，“一不准纳妾狎妓，二不准吸毒赌博”嘛。寻着往枪口上撞，没治。
剧纫秋  嫂子还不识时务地想求求他哩。依你看呢？
秦福臻  嫂子呀，不是我说你，咱们军长这些日子来一提打内仗，吃败仗，“常败将军”，窝火、气闷得很呐。憋了一股子劲，整饬军纪，定要铸造就一支钢打铁铸的部队，好拉上前线去哩。姜旅长你知道吧，那是军长的铁哥儿们，得力爱将，前些日子就因为改不了抽大烟的恶习，嘿，撸了！
剧纫秋  这么厉害呀？
秦福臻  “慈不掌兵”嘛。一六一旅三二二团三营驻娄山关的一个班，曾扣留过往商人的几担货物，无非是丝绸、茶叶，还有大烟土、金银、首饰什么的，企图变卖了中饱私囊，还没办成呢，让军长知道了，就将那班长逮进了军法处。三二二团那团长李换斌，也是将军多年旧部，炮筒子，战功显赫，再三面见将军，请示赦免那班长的死罪。你猜怎么着？
剧纫秋  也该留点儿情吧？
秦福臻  嘿！将军一怒，当着那团长的面，立即将那班长由军法处提来，枪决在军部后面那院里！团长李换斌不服，就在这儿与将军口角，你猜猜？
剧纫秋  老部下嘛，也该体谅一下吧？
秦福臻  嘿，当下就给撤了！下连队当兵，爱干不干！
剧纫秋  真的？
秦福臻  嫂夫人，按咱河北人的说法，必要的时候，再结枣的枝子，也得砍！堂堂军长，打起仗来，管着几万人的生死哪！那是玩儿的？
剧纫秋  谢谢你的提醒啊福臻。不过既然受命而来，总得尽尽心吧。
秦福臻（笑了）那好。祝你好运!(下)
[李小虎同郝梦龄说笑着上。
剧纫秋  梦龄，我知道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不过你总不至于赶我走吧？
郝梦龄（微笑）哪能呢？这里又不是什么白虎节堂。我郝梦龄也有七情六欲，儿女情长，有时候还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呢。别人不知，夫人你还不知吗？
李小虎  反正军长也不是那种不管他人的人，全军上下，谁不敬仰？
剧纫秋  这就好。就怕那种六亲不认的人呢。二叔来了，你见是不见？
郝梦龄  见嘛。亲叔父嘛，怎能不见？小虎，快快有请。
李小虎  是！（下）
[李小虎引郝得宝上。
郝梦龄  二叔请坐。
郝得宝  你堂堂中将军长面前，哪儿有二叔的座位？
郝梦龄  来来来，坐坐坐，侄儿正要找你磕头赔礼。
郝得宝  罢啦，罢啦！
（唱）讲亲情你就该救救叔父，
忍叫我成了只丧家野狗。
剧纫秋（唱）天大错也有个悔改时候，
罚罢了羞罢了能收就收。
这封信是娘亲亲笔写就，
也劝你念薄面巧作运筹。
念在咱叔父他一时失手，
念在他犯糊涂虑事不周。
念在他丢饭碗进退无路，
留点情放他一马不再深究。
郝梦龄  纫秋！
（唱）老娘她护亲情用心良苦，
夫人你万不该火上浇油。
叔父他犯军法错已铸就，
你怎能皂白不辨纠缠不休。
郝得宝  哼！
(唱)小时候掉井里谁把你救？
郝梦龄(唱)二叔你大恩德我永记心头。
郝得宝（唱）想当年投奉军是谁引路？
郝梦龄（唱）全仰仗二叔你浪里推舟。
郝得宝（唱）而今你、得了势
拜了将、封了侯、
——如鱼得水、名利皆有，
反过来落井下石，看我受罚
——你羞也不羞？
郝梦龄  啊呀叔父哪！
（唱）自幼儿随叔父闯荡江湖，
从东北到保定共苦同忧。
怎能忘有饭同食、有屋同住，
忘不了骨肉亲情共友同仇。
在咱家敬叔父理当屈就，
在部队念大局私利难谋。
将需正兵需勇全凭法度，
人心散如决堤沧海横流。
郝得宝  没有这么严重吧？
郝梦龄（接唱）望叔父识大体权衡利弊，
勿记恶勿生怨为儿解忧。
体谅我带兵人难得自由，
到老来儿为你作马当牛。
郝得宝  哦，——
（唱）听梦龄一席话豁然醒悟，
全忘了自糊涂泼水难收。
可笑我，
还这般婆婆妈妈鸡肠鼠肚，
枉随军出生入死十几个春秋。
违军令遭处罚自作自受，
梦龄哪
原谅我懵懂人啰嗦不休。
郝梦龄  二叔!
[郝梦龄从桌上取一小箱跪呈给郝得宝。
郝得宝  这是何意？
郝梦龄  这是侄儿半年来的薪水，敬奉给您归乡支用。
郝得宝  梦龄，我好悔呀！
[收光。

（三） 国难当头
[数日后。
[中幕前：秦福臻、李小虎练武上。
秦福臻（念）军长请缨北上，（身段）
李小虎（念）部下兵也沾光。（身段）
秦福臻（念）军人向往战场，（身段）
李小虎（念）猛虎要下山冈。（身段）
[郝慧英喝彩：“好！”鼓掌上。
郝慧英  二位果然好身手呀！
秦、李  大小姐！
郝慧英  嘿！
（念）别忘了俺娘的心愿，
别忘了那幢洋房。
秦福臻（念）夫人待兵象嫂娘，
李小虎（念）自然尽心相帮。
[三人下。

[光启  郝家居室，宽敞明亮。窗外长江、龟山遥遥可见。
桌上有《孙子兵法》等，大部头古装书十分抢眼。
[郝梦龄远眺深思，既而奋笔挥毫疾书。
伴  唱（郝梦龄心声，）岳飞《满江红》 
“怒发冲冠，
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郝梦龄（书毕，展看，唱）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郝慧英拉剧纫秋上。
剧纫秋（念）只怕买房是奢望，
郝慧英  娘啊！
（念）看我智取郝军长。
[二人进屋。
[秦福臻与李小虎上，暗听。
郝慧英（观赏其父书法）爹呀，又在练字，做作业哪！
郝梦龄  是英儿啊，爹在做作业，你的作业呐？
郝慧英  我们呀，我们老师说了，给家长讲个故事，还得让家长写篇读后感呢！
郝梦龄  新鲜！那你讲呀！
郝慧英  你听好啰！
（唱）深秋就快到，
眼看风儿多。
林边鸟儿们，
各自忙垒窝。
有鸟叫懒鸟，
贪玩着了魔。
劝它快动手，
它反嫌啰嗦。
转眼寒风刮，
滴水成冰坨。
疾风冷似箭，
懒鸟直哆嗦。
不久冻僵了，爹呀，
你说是谁的过？谁的过？
[秦福臻、李小虎进屋。
秦福臻  嘿，大小姐给军长上课哪？
郝梦龄  我们英子长大了，这不，把我这军长爹比成了寒号鸟啦！
[众笑。
剧纫秋  你们军长呀，就是不如我们英子开窍哩。
郝梦龄  不见得吧？
李小虎  军长呀！
（唱）军长你就是不开窍，
累家人陪你受煎熬。
放开眼，仔细瞧，
谁当官不是拼命捞？
买小楼、盖别墅，
豪宅一套又一套；
包二奶比豪赌心急火燎。
存大洋，抓美钞，
儿女留洋成风潮。
如你这般有权不用实稀少，
多少年不置产缺窝少巢。
郝梦龄  呀嘿，小虎，是哪个高人指拨你来，飞机上吊杯子——高水平嘛！
秦福臻  军长，如今别说象你这样手握重权的中将长官，就是那些处长、科长、通讯连长、汽修班长、大大小小的官儿，哪个不是血红了双眼，圈内捞权，圈外捞钱？
郝梦龄  嘿嘿，那是别处。圈外管不了，圈内没得说。在我郝梦龄这二分地上,谁敢?
秦福臻  军长，我们直说吧！
（念） 蔡锷路畔，
有幢洋房。
上下两层，
干净亮堂。
要价一万，
无需装潢。
李小虎（念）我们看过，
物值所偿。
嫂娘欢喜，
找你商量。
机会难得，
郝梦龄（念）真是荒唐！
李小虎  军长，我们可是连鲜花、炮仗也准备好了！
郝梦龄  小题大做，胡闹！
剧纫秋  将军，这不是请你定夺吗？
郝梦龄  夫人！
（唱）军人足迹遍天下，
处处无家处处家。
剧纫秋（接唱）水中浮萍根须少，
四海飘零谁象咱？
郝梦龄（接唱）辗转租房多随意，
遮风避雨也不差。
郝慧英（接唱）小燕子还有个泥巴筑的窝，
俺姐弟也爱个长久的家。
郝梦龄（接唱）民族正逢受难日，
顾小家难免误国家。
李小虎  军长，那回上庐山，老头子不是赏了你一张银票吗？你就奢侈这么一回，买下这幢小楼，还不是小事一桩？
[刘家麒上，静静地听着。
郝梦龄  诸位，实在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同意你们大家的意见。是的，在我下庐山的时候，委座是给开了一张三万元的银票。但按我们九军的规矩，这钱是全军大家的。从军长到士兵，财务公开，人人有份。尤其是眼下，部队要拉上火线，北上抗日、打仗。说得严重一点，是去血战、去赴死！在这样的时刻，我要用这样的血汗钱去为自己购置房产，我郝梦龄如何去面对手下的几万将士？因此，对不起大家，辜负了各位的一番好意，对不起了。请原谅我。
刘家麒  我有意见！
郝梦龄  家麒！
众      刘师长！
刘家麒  军长！
（唱） 多年征战惯厮杀，
军人就不该有个家？
那年北伐你骨受挫，
还不是全凭嫂子她。
身边少医又少药，
寻医配药乱如麻。
随军受尽颠簸苦，
累及老人与娃娃。
嫂子要买房有何差？
望军长早把主意拿。
赏银本是给的你，
这一回尤其应该花。
郝梦龄  家麒，部队过来了？
刘家麒  一会儿就到。
郝梦龄  好！小虎，传我的命令，军部及各部队迅速集结，准备北上！
李小虎  是！（下）
刘家麒  秦福臻！
秦福臻  到！
刘家麒  速去蔡锷路为军长办理购买二层小楼事宜，然后归队出发！
秦福臻  是！
郝梦龄  慢！军情紧急，买房的事待日后再说！
秦福臻  军长！
郝梦龄  速速归队，准备出发！
[刘家麒示意秦福臻、郝慧英同下。
[舞台上只留下了郝梦龄夫妻俩。
剧纫秋（感伤地）梦龄！
郝梦龄（执妻之手）纫秋，十几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剧纫秋  是不容易。可只要有你在，咱们这个家，老娘，五个孩子，总能够应付得下去。
郝梦龄  说来惭愧，那回姜旅长夫人送你那副紫檀木盒装的象牙麻将，委实是难得的艺术珍品，百金难买！我不该意气用事，当着客人的面扔进壁炉里烧毁，让你下不来台！好对不起你呀！
剧纫秋  梦龄，看咱家上有老、下有小，全凭你这根顶梁柱呢，你就不能请示委座，留在后方吗？
郝梦龄  纫秋、贤妻呀！
（唱） 身为军人当自强，
尽职尽责本寻常。
古往今来千余载，
有多少志士仁人、绵绵不绝
生生不已、耿耿情怀
浩气长存、赤子心肠；
死比泰山重，
此生夙愿偿；
心如山川镜，
志比日月光。
舍生取义赴国难，
——浩然正气抗强梁。
苏武他吃毡饮雪为大汉，
岳武穆精忠报国志如钢。
文天祥舍生忘死势如虹，
郑成功抵御外侮气昂藏。
牢记国家兴亡账，
匹夫有责打豺狼。
我死国活大义事，
滚烫热血洒疆场。
我以我血荐神州，
无愧华夏好儿郎。
剧纫秋  你心里苦，我知道。你几次受命围剿红军，都因为不忍下手，吃了败仗。眼见得内战过处，横尸遍野，血流千里，民生涂炭，你身为军长，不能造福苍生，反而代人受过，成为害民魁首，你心里窝火呀！
郝梦龄  纫秋——
（唱）“七七”事变风云暗，
国土沦丧实可伤。
爱国志士拍案起，
抗日图存保家邦。
血性男儿切肤痛，
怎容恶魔逞凶狂？
我将这家庭重担交与你，
抛妻别子上战场。
这封家书分量重，
肺腑言语内里装。
（郑重递信）贤妻，这是我写给儿女们的嘱托。请在部队开拔后开启，可以吗？
[剧纫秋默默地点头应允。
[李小虎同郝慧英上。
李小虎  报告军长，万事齐备，可以出发！
郝梦龄  知道了！
（唱）出征前说不尽千言万语，
[郝梦龄取笔铺纸，大笔挥洒，酣畅淋漓地大书  “还我河山”
[郝慧英与李小虎展看。
郝梦龄（接唱）恨不能生双翅飞越关山。
纫秋贤妻，就请你它日之后将这四字敬献娘亲，
（接唱）权当我跟老人拜别当面，
[剧纫秋同郝慧英为郝梦龄穿戴戎装，既而为丈夫捧上短剑。
剧纫秋（悲戚地）梦龄！
郝慧英（吃惊地）爹爹，这是何意？
郝梦龄（亲抚其头）英儿啊，这是民国政府颁发给每个将领的“军魂”短剑！
（接唱）关键时宁玉碎、不为瓦全！
剧纫秋（接唱）请将这银怀表时时佩戴，
郝慧英  爹呀！
（接唱）这钢笔如女儿陪伴身边。
郝梦龄（提地图匣，决然地）就此告辞！（向妻致一军礼，下）
李小虎  夫人、小姐保重！（下）
[剧纫秋失神地放信，坐着发呆。
郝慧英  娘，这是爹的留言？
[剧纫秋点头。
[郝慧英开信、看信。
郝慧英  娘！爹怎么这样说呀？
画外音（郝梦龄之心声）
（唱）日寇进犯似虎狼，
国家民族要沦亡。
热血军人身许国，
舍生忘死保家邦。
马革裹尸寻常事，
血染沙场不彷徨。
所憾平生无积蓄，
儿女读书需自强。
代父行孝敬祖母，
奋发向上报慈娘。
儿女个个需记取，
报效国家使命长。
剧纫秋（哽咽地）以身许国，这是你爹留给你们的遗书呀！
郝慧英（哭喊）爹——
[收光。

（四） 速战图谋
[十几日后，十月上旬。
[晋北，日军板垣师团军部。有桌椅、军用地图。
[光启  板垣独自看着地图踱步、深思。
[渡边上。
渡  边  报告！
板  垣  请进。参谋长，战局如何？
渡  边  我军从崞县东北突入，占领了东城；中方姜玉贞旅据守西城。双主均顽强不舍，常常逐巷逐屋近战，几成胶着状态。
板  垣  呀！
（唱）师团受挫平型关，
攻打山西遇难堪。
八路军截断了后援线，
速战速决难难难！
渡  边  将军，你是有名的中国通，我看啊——
（念）眼下难免大决战，
板  垣  哦？
渡  边（接念）蒋阎注目忻口关。
卫立煌坐阵在忻县，
多支部队聚关前。
板  垣  正面守军呢？
渡  边  正面系中央军九军郝梦龄部。
板  垣  郝梦龄？
渡  边  此人向来治军极严，又兼前线总指挥。忻口东西五十里战场，名将云集，恐怕不好对付。
板  垣  嗯！渡边君休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中国军队向来派系林立，各自为阵，铺陈越大，败得越快！传我的命令，遵照军部指示，调集飞机、坦克、炮兵立体作战，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拿下崞县，打通忻口，十日内，打到风陵渡，占领全山西！
渡  边  哈依！
[收光。

（五） 激战前夕
[金山南麓，忻口野战医院院前广场。
[光启：着土灰色服装的晋绥军与着草绿色服装的中央军战前练兵，跌、扑、翻、滚，各显其能；当地晋绥军摔跤，并与中央军对抗演练。
[秦福臻与小巧的陈大宝摔跤，陈大宝巧使技术，将秦福臻摔倒，又将其拉起。
秦福臻  山西人摔跤果然厉害呀！
[陈山内唱忻县地方小曲“撅席片”：“金山上飘来了一朵朵云”，担柳盆舞上。
陈  山（接唱）打日本咱们就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