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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梅、葛爱琴:流动的中南海——在毛主席专列工作的日子
2016-12-15 14:27:59
作者:王爱梅口述、葛爱琴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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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红网北京2016年12月15日电(王爱梅口述、葛爱琴整理)

    1956年至1967年的12年间,我曾在毛主席专列上做餐车服务员和客运列车员工作。这期间,我得以多次接触伟大领袖毛主席,并亲耳聆听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五十多年来,每当我回忆起当年早毛主席专列上工作时的情景,心中就会涌起幸福的回想。虽然我已经退休多年了,但在毛主席专列上工作的情景,却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毛主席的谆谆教导,还时常回响在我耳边……在毛主席诞辰123周年到来之际,为了深切地缅怀他老人家,我愿把这段难以忘怀的记忆讲述给大家。

    第一次上专列,毛主席对我说:“我俩是亲戚”。

    1956年,我从北京列车段调到铁道部专运处工作。我报到后,列车长向我交代了在专列上工作必须遵守的纪律和要求:专运处是负责中央首长和国宾外出用车的单位,工作任务和性质要求专列工作人员必须遵守严格的纪律和保密规定;接受任务后,不准打电话,不准探亲访友,不准询问列车服务对象和运行方向;一接到命令,就必须带齐春夏秋冬四季服装和日常用品,因为不知道要去东西还是南北,更不知道要外出多长时间;就是在执行任务中,也必须坚守自己的岗位,不准串车厢,不准打听不该知道的事。并要求我要以满腔的政治热情,全力以赴干好本职工作。

    第一次执行专运任务时,我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忐忑。车长把我叫到一边说:“这次任务,把你调到餐车做服务员工作,和刘跃芳师傅一起边学边干,而且要干好。”我认真的点头答应。经过紧张的车辆整备后,列车进入当时的北京前门火车站第一站台。我们都严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因为我们餐车服务员不站车门,列车停稳后,我好奇地从车窗往外看。只见站台上来了一串汽车,停车后下来不少人,又匆匆登上各节车厢,速度虽快,却忙而不乱。前后不到一分钟,列车就很平稳地启动了。到底是哪位首长上了车,我没看清。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餐车刘跃芳师傅告诉我:“小王,毛主席一会儿要来用餐,餐车以你为主摆台。”乍一听到这令人惊喜的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毛主席?我给毛主席摆台?”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我的心怦怦直跳。但看到刘跃芳师傅微笑着向我点头,我才知道这是真的。看到我激动又紧张的样子,刘跃芳师傅笑了。便向我介绍说:“毛主席非常平易近人,用餐也很简单。每餐就是一碟红辣椒,一碟酱豆腐,两盘菜(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改为一菜一汤一小碗饭)。经常吃粗粮,面食很少。主食一般就是掺着小米的红糙米或几块芋头。”她还给我介绍说:“毛主席喜欢听京戏,一边吃饭、一边听。听的大多数是‘四大名旦’和马连良、裘盛戎、张学津等名角的段子,如梅兰芳的《霸王别姬》,裘盛戎的《铡美案》,张学津的《借东风》等。每到开饭前,我们就把音乐柜打开,把毛泽东喜欢听的唱片准备好。毛泽东一进餐车,我们就把键盘钮打开,把音量调得特别低,给毛主席创造一个轻松、愉快的用餐环境。”

    尽管我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精神集中,不要紧张,但忐忑不安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按刘跃芳师傅的安排布置准备好后,就到主餐车与公务车风挡连接处静候毛主席的到来。不一会儿,卫士张仙鹏扶着毛主席缓缓地从公务车走过来。我迎上前去,紧张地说了声:“主席您好。”毛主席微笑着点点头。我和张仙鹏扶着毛主席到餐车落座后,毛主席用和蔼的目光打量着我问道:“小鬼,你是新来的吧?”我有些紧张的点点头说:“是的。”“叫什么名字呀?”毛主席用浓重的湖南口音问这句话时,我因为紧张没听清楚,心里一直怦怦地跳,脸有些发烧,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求救般地望着张仙鹏。张卫士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忙对我说:“主席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赶紧回答:“我叫王爱梅。”毛主席觉察到我有些紧张,又听不懂湖南话,便模仿着普通话问我是哪里人?多大了?我回答:“是北京人,今年20岁。”毛主席听了点点头。看到我拘谨、紧张又难为情的样子,就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用湖南普通话,很幽默又略带神秘的语气说:“小鬼,我俩还是亲戚呢。”啊!亲戚……他的这句好我听懂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我一愣!天哪,我可从来没听家人说过,我家还有什么高贵的亲戚。我父亲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母亲是个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家里的亲戚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家和伟大领袖毛主席有亲戚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主席的话真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我的头脑中,湖南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跟伟大领袖毛主席有亲戚关系呢?

    我的思绪在脑海里急速地翻腾着,极力搜索和捕捉着我记忆中所有的社会关系。我摇摇头,又低下了头,自言自语地说:“我不知道。”看着我一脸茫然的不解的样子,毛主席哈哈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用手在空中写画着问我:“你想想看,王字下面拐出个尾巴念什么呀?”“啊?那不是毛字吗。”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对啊!”毛主席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对啊,你姓王,我姓毛,这还不是亲戚吗?”啊!我恍然大悟,高兴地一边拍手一边说:“对,对!主席,我们是亲戚,我们是亲戚!”

    饭还没开始吃,我就和主席攀上了亲戚。听着他的风趣幽默的话语,看着毛主席慈祥和蔼的面容,我如沐春风,开始时的紧张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兴奋地同他交谈着,心情自然也就轻松了。竟然忘了他老人家还没用餐。我说:“主席,既然我们是亲戚,那您以后可要多帮助、多教育我呀!”他对我微微一笑,像我的长辈亲切慈祥。

    这时,刘跃芳师傅走过来,一边向毛主席问好一边用手轻轻碰了我一下。我才如梦初醒,赶紧对毛主席说:“主席,您稍等,我给您上饭。”毛主席吃饭速度非常惊人,一顿饭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见他随手从盘中拿了一个苹果,我赶紧拿起水果刀说:“主席,我给您把苹果皮削了吧?”他拿着苹果像个孩子似的来回晃了几下说:“吃苹果可不能削皮。小鬼,你知道吗,这苹果的营养可都在皮上呢。说完把苹果举到嘴边一下咬了一大口,又顺手从盘里拿起另一个苹果递给我:“小鬼,你也消灭它一个。”我急忙打了个手势:“不吃,不吃,主席,您吃吧。”他看我这样,故意装作不高兴一沉脸说:“要你吃你就吃嘛,我这个人可就喜欢实实在在的人。”随后又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靠背椅,失意我坐下。我双手接过他递给我的苹果,坐在他对面,也学着他的样子,不削皮吃了起来。从那以后到现在,我还一直保留着在毛主席身边养成的吃苹果不削皮的习惯。

    第一次陪毛主席吃饭,毛主席问我:“你敢吃辣椒吗?”

    我第一次在专列上陪毛主席吃饭,是在见到他老人家后不久。当时,专列即将驶入镇江,卫士封耀松来到餐车通知我说:“主席已经连续工作很长时间了,很辛苦。一会儿主席过来吃饭时,你陪着他一起吃,随便跟主席聊聊天。给他老人家调节一下精神。”啊!我一听让我陪主席吃饭,连忙摆手说:“不成,不成,那怎么行啊!”因为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服务员,让我陪伟大领袖毛主席吃饭,这未免太超出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再说主席知识渊博,我担心回答不了他老人家的提问。我又摇头又摆手。封耀松一听有点急了:“不成?怎么不成啊?毛主席连续工作好长时间了,太辛苦了。你陪着他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天,活跃活跃气氛,给他调剂一下精神嘛。再说了,主席不是说过和你还是亲戚呢,你就边陪他吃饭边聊聊天嘛!”封卫士一下说了这么多。我看他有点儿着急,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想陪主席吃饭,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能跟主席一起吃饭,我是巴不得的呐!”这时餐车主任也过来说:“小王,既然让你陪主席吃饭,你就作陪好了,我来替你值班。”封耀松听完,才放心地笑了。后来在毛主席专列工作的十几年里,陪他吃饭就成了我平常的工作。

    封耀松走后,我还在回味着他的话:“主席太忙了,太辛苦了。”是啊,我上车时间不长,跟他老人家接触的不多,但我却耳闻目睹了他老人家夜以继日的工作情景。火车上的生活单调,我陪他吃饭聊天,帮他解除疲劳,增进食欲,是我义不容辞的呀。但又一想,我都跟他说什么呀。不行,还得去请教一下小封。

    封耀松对我说:“就随便聊聊家常呗。”“那怎么聊啊,从哪说起呀。”因为是第一次陪毛主席吃饭,我把它当做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所以心里总不踏实。“主席还说和你是亲戚呢,怎么不知道从哪说呢?”这时,我眼前又出现了第一次见到毛主席的情景,耳边响起了毛主席亲切、幽默的话语。我一咬牙,狠下心说:“行,你走吧,小封,不用你管了。”我回到餐车马上找主任汇报情况。主任说:“既然让你陪主席吃饭,你就陪着吃吧,至于聊家常,卫士怎么说你就怎么讲,要随机应变。我来替你值班。”于是,我赶快和餐车主任一起做好毛主席用餐的准备工作。

    宽敞整洁的餐车一角放着毛主席用餐的方桌,桌子上铺着洁白的台布,上面由蓝色塑料花布罩着。桌面上摆好了四味架和牙签盅。他的座位面前整齐地放好了碗筷和一小碟红辣椒,一个小碟酱豆腐。餐桌摆好后,我随手又把音乐柜打开,把他爱听的京剧唱片拿出来。准备好后,我长舒了一口气,独自欣赏了一下精心布置的餐桌,又环视了一下整个餐车车厢:餐车中间摆着一个约有3米左右的长方形桌子,是毛主席办公、接见地方领导和召开小型会议用的,上面铺着洁白的桌布。桌面上交叉摆放着一排整齐地笔筒和烟灰缸。笔筒内装有已经削好的铅笔。毛主席有一张在火车上办公的照片就是在这个会议桌旁照的。

    整个车厢清新、典雅、别致、大方,充满着温馨、恬静的气氛。我用自己辛勤的劳动,力求给毛主席创造一个舒适、怡人的用餐环境。

    不一会儿,封耀松扶着毛主席从公务车走过来。我赶紧迎上前去搀扶他到餐桌旁。他落座后,我坐在他对面问:“主席,您休息好了吗?”我望着主席那显得有些疲惫的面容问道。“还好,有时睡不着觉。”毛主席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说。“主席,那可不成,您工作这么忙,再睡不好觉,那怎么行呢?您再睡不着觉时闭上眼睛数一、二、三、四、五……一会儿就睡着啦。我就这样。”我冒着傻气说。毛主席笑着摇摇头说:“喔,你这小鬼还是满有办法的。只怕你这办法对我就不那么管用啰。”

    这时,餐车主任端上来两碗饭,先给毛主席上了一碗饭,又要给我递饭时,我刚想站起来接一下主任手中递过来的碗。餐车主任用脚踢了我一下,示意不让我动,我才没敢站起来。开始用餐时,我拿起筷子,先主动给主席夹了些菜,主席当即用拿筷子的手指指我,又指指他自己说:“小鬼,我们平等,用不着客套,还是各夹各的吧。”

    “我们平等”,主席说的一句平常话,让我心头一热。我们崇敬的毛主席啊,在他心目中老百姓和他一样!这是毛主席与身边工作人员相处的一贯准则。仅仅和毛主席接触两次,我就觉得他很愿意和群众交谈,而且善于消除人们由于见到伟人而产生的局促感。尽管在没见到他时,心里感到忐忑,一旦身临其境,穿着非常朴素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慈祥老人,一切都那么自然,让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与他平等相处的人。尽管如此,在开始和他一起吃饭时,我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怕什么呢?他知识太渊博了,怕回答不了他的提问。但他的一句“我们平等”。使我开始时的心理忐忑又被他的平易近人驱散了。

    毛主席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不时夹一两口菜。还间或夹起小碟中的红辣椒有滋有味地嚼着。看着主席吃饭时那香甜劲儿,我由衷地感到他老人家既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那样可敬,又像一位朴实厚道的农民那般可亲。我慢慢地吃,边吃边看着,他不时夹起小碟中的红辣椒放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看着毛主席吃饭那么快,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到他真像一个朴朴实实的老农民,好像吃完饭还有好多急事等着他去做一样。

    看着毛主席风卷残云的样子,我真想劝他慢点儿吃。但怎么也鼓不起这个勇气。正在我沉思的这一刻,他夹起一只红红的小红辣椒放到嘴里,边吃边问我:“哎,小鬼,你敢吃辣椒吗?”

    我看了一眼小蝶子里红红的小辣椒,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敢!”说着,就夹起了一个小点的红辣椒放到嘴里。在主席面前夸下了海口,就不能退缩。主席立刻伸出大拇指夸我:“好样的!好样的!”主席这一夸,我更二了。一咬牙,一闭眼,哎呦,谁知这小辣椒辣得特别。我刚刚嚼了两下,嘴里立刻辣得像着了火,也不敢往外吐,眼泪一下流了出来,额头上立刻冒出了汗珠。我顾不上很多,赶紧端起了米饭,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满脸通红,汗也一下子流了出来。我一边摇着头一边说:“哎呀,真辣,真辣!”毛主席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愣着神看着我的狼狈相,哈哈大笑起来。他翘起大拇指说:“好样的!好样的!这辣椒可下饭了,再吃一根怎么样?”我连连摇头摆手:“不敢,不敢啦,不敢吃啦!”这时,我也顾不上是在陪主席吃饭,摇头晃脑地大声喊起来。厨房的师傅们听到我的喊声,知道我出了洋相,笑声也从厨房传出来。不知是谁边笑边说了一句:“这小王又出洋相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毛主席好像并没觉得我有什么失态,依然笑着对我说:“其实辣椒是个好东西,是开胃下饭的,只是你不习惯吃它,一旦你吃习惯了,那就会每餐都离不开它了。”

    毛主席很快就吃完了饭,他又叫我把盘里剩下的菜给消灭掉,我顺从地把盘中的菜拨到自己的小碗里,迅速地吃光。餐桌上只剩下小碟里的几根红辣椒。这时,餐车主任走过来问:“主席吃好了没有?”主席说:“吃好了。”主任就把餐具收走,把餐桌擦干净。毛主席从牙签盅里取出一支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听京剧。他听得很入神,一边听,嘴里还随着唱片里的唱腔跟着哼唱着,头也自然地摇晃。还用手在桌面上轻轻地打着拍节。我看着他悠然自得的神态,心里美滋滋的。看得出这会儿的他,已经不是刚进餐车时的满面倦容和疲惫的样子了。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毛主席听的是张学津唱的《借东风》那段唱腔。或许是他的情绪感染了我,我也听得很有兴趣。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诸葛亮的那段唱词:“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设坛台借东风相助周郎,曹孟德占天时兵多将广,领人马下江南,兵扎在长江上……”这段唱腔很好,张学津唱的也好。连我这个不懂京剧的人都听得入了迷。当唱片刚一放完,我便赞叹道:“这段唱得太好了!诸葛亮真是足智多谋。”主席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两口,点点头说:“确实很好听。京剧是讲究韵调和板眼。你可知道这段是什么板眼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于是主席很有兴趣地板着手指头告诉我:“这是二黄导板回龙。”又板着第二个指头说:“还有二黄原板和二黄散板……”我着实佩服主席在京剧方面的知识和见解。看到主席情绪正好,我插话说:“主席,我不仅喜欢诸葛亮这段唱,还喜欢诸葛亮这个人物。他足智多谋,善于用兵。成了一种智慧的化身。但是,拿诸葛亮和您相比,您可比他高明的多!”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主席也在认真地听着。听到我最后突然冒出的一句:他比诸葛亮高明。他老人家似乎愣了一下,好像从《借东风》的思绪中回到现实,慢慢地“哦”了一声问我:“怎么个高法?我怎么比诸葛亮强啦?”我说:“您总结出的游击战争的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和诱敌深入战术,不都比诸葛亮高嘛。我们中国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那不都是您指挥的吗……”听我说到这里,毛主席摆摆手对我说:“得,得,这次聊天算你赢啦!”我听后得意洋洋的。他看我这得意忘形的样,用手指着我说:“小鬼,下次聊天我可要考你京剧方面的知识。”我一听,“啊!”了一声,吐了下舌头。为了下次能给他聊到一起,我还得赶紧学习京剧知识。

    后来,因为毛主席公务车的姚淑贤同志调到铁路防疫站工作,我便从餐车调到毛主席的公务车做列车员工作。和毛主席接触的机会更多了。

    毛主席问我:“你喜欢梅花吗?”

    王爱梅接着说,五十年代末的一个秋天,我随毛主席的专列在祖国南方的青山绿水间行进着。时近傍晚,我站在车厢走廊里,透过车窗往外看,落日的晚霞染红了天边,远近的田野里,镶满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斑斓的色彩,给大地镀上了一层奇异的光辉;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牵着牛,扛着镢头,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仿佛整个空间都充满了诗情画意……

    毛主席已经伏案工作很长时间了。我突然想到:让毛主席也观赏一下这美丽的景色,调节一下紧张的神经,不是很好吗?我回到乘务室,拿起暖瓶,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给他斟满了水。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又要伏案工作。“主席,您看,这外边的景色多好看呀。”我轻轻说了一句,毛主席抬起头,我顺手把窗纱拉开,让他看得更远些,更清楚点儿。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一揉疲惫的眼睛和太阳穴,顺着我指向窗外的方向看着,欣赏着。我不愿打扰他,默默地站在他身边看着。

    突然,不知原野晚霞的哪一个景色,触发了毛主席极富联想的神经,他收回眼神看着我,问:“哎,小王,你喜欢梅花吗?”“当然喜欢了,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就叫爱梅,我能不喜欢吗?”我不假思索很自豪地回答。

    毛主席看着我又问:“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喜欢梅花呢?除此之外,你还了解梅花些什么?”他又问我。

    “这……”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毛主席见我答不上来,便用满带感情的语气说道:“梅花之所以让人喜爱,是因为它有一付不畏严寒的傲骨。”说着,他老人家又朝窗外看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这秋天一过,冬天马上就要来了。一到寒冷的冬天,漫天大雪覆盖着大地,几乎所有的花都凋零了,都睡觉了,只有梅花,却傲雪凌霜,独自盛开,显示出勃勃的生机,给人以春天的气息。这些梅花有白的,有红的,还有粉的,样子很好看。你知道吗,它还有最可贵的一点,就是不畏严寒的傲骨。这就是梅花的可爱和可敬之处。”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就像一个慈祥的爷爷给小孩讲故事,那深情,那拉着长音的湖南普通话,都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的心中涌动着一股激情。我思索着他话中的深刻含义:主席这是在教导我怎么做人!

    “主席,我还年轻,文化水平低,但请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希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用梅花那种坚强,高洁的品质自勉。在前进的道路上,不怕困难,勇往直前!”我认真地对他讲。

    他笑着对我说:“这就对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进程不会一帆风顺的,会经历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和曲折。共产党人要革命,就必须要像梅花那样不畏风雪严寒,要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和思想准备,有一股敢于蔑视一切压力和困难的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毛主席一边说,一边挥动着手臂。看着毛主席慈祥的面容,聆听着他谆谆的教导,我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中。

    后来,当我看到毛主席1961年12月写的《咏梅》和1962年12月写的七律《冬云》时,我才深深的感受到,当时对毛主席那番有关梅花的谈话,理解的多么浮浅。五十年代末期,国际上的反动势力掀起反华反共的新浪潮,给我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困难。面对着漫天的乌云密布、风雪严寒的国际国内形势,伟大领袖毛主席领导的中国共产党没有动摇,没有屈服,没有退缩,敢于斗争,表现了共产党人的大无畏精神。毛主席当时有关梅花的论述,以及后来所写的颂扬梅花的诗句,难道只是颂扬梅花吗?不!他给我们塑造了共产主义战士的光辉形象和高风亮节,字里行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和英明的预言。它也成了我一生自强不息的警句和座右铭,一直鼓励我坚强的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和坎坷不平的路。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毛主席会见吕正操部长

    1959年毛主席到上海召开会议。专列正在运行中,卫士过来过来告诉我:“一会儿毛主席要会见一位客人,你给准备一下。”我准备好水和茶杯后,站在乘务室门口向走廊客厅门口巡视着。不一会儿,客厅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我端起备好的茶水送到客厅。

    “啊!是吕部长。”我看着已经坐在客厅小沙发上等候的铁道部吕正操部长,惊讶地叫了一声,因为主席要会见谁,我们只管做好服务工作,并不打听是哪位首长。我一看是自己的部长。立刻觉得亲切了许多。我把水放在小茶几上,说:“部长,您先用茶。”吕部长点点头问我:“小王,一会儿主席会见我要问些什么问题,你能给我透点风吗?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我站在那儿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他要问什么,我想找铁道部长就是想了解铁路的事吧。”吕部长又说:“主席湖南口音重,我又听不清楚时,你就帮个忙。一会儿主席来了,你就别走开,行吗?”我高兴地说:“您是我的领导,我会尽力帮您解围,这点您放心好了。”吕部长点点头。

    一会儿,卫士封耀松扶着毛主席从主包房来到客厅,吕部长站起来向他问好,握手后,毛主席坐在双人沙发上,吕部长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我从包房取出毛主席的茶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找一个适当的位置站在毛主席身侧往后一点,认真倾听着他和吕部长的谈话。

    “现在你们铁路运输情况怎么样?”毛主席开口就问吕部长。“总的情况是好的。就是需要加快铁路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物和时间。铁路必须跟上国民经济发展的需求,否则,有好多东西运不出来。”吕部长说。毛主席一边听一边点头说:“有些东西,如钢铁、煤炭、木材……”毛主席板着自己的手指头列举着说:“你们要有个敢闯敢干的劲头,边学边干边总结,要少花钱,多办事,铁路建设才能加快速度。”毛主席还不时用手比划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吕部长的反应。吕部长认真听着毛主席的指示,连连点头说:“以后我们一定这样做。”毛主席又问:“你们列车人员配备有多少(指专列),如何配备?车速多少,怎么才能达到快速、准确,还不影响一般的列车?”毛主席一连问了这么多具体问题,加上他的湖南口音重,只见吕部长在那一刹间看了我一眼。因涉及我们专列的事,我赶紧拿起暖瓶上前给吕部长倒水,小声对部长说:“先说列车配备。”吕部长伸手扶了一下我递过去的水杯,接着说:“专列配有列车、餐车、检车和这些车上的工作人员,另外还专门配备一名调度员。”毛主席一边听一边点头,当吕部长说到专列的速度时,我在毛主席身后伸了一个大拇指和小手指作“六”字状。当吕部长接着讲专列运行和其他列车的安排时,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对毛主席说:“主席,您喝点水吧。”他“噢”了一声,端起茶杯。我接着话茬说:“主席,您要问专列怎样才不影响其他列车,这您得定下走的时间、方向、到站,我们车上专门设有一名临时调度员,他是铁路的‘活地图’。”他一听“活地图”,“噢”了一声。我接着说:“只要您定下什么时间走、方向、到站,调度员就会安排好这条路线。其他列车有的可待避,有的可抢时间提前到达前方站等等,我们专列安排时尽可能不影响其他列车,既安全又正点到达目的地。这样,我们调度员就把它绘成一个完整的运行图。”我说完,看了吕部长一眼,意思是问他我说的对不对?吕部长接过来说:“大体过程就是这些,如果您想了解详细情况,可把调度员叫来。”毛主席挥挥手说:“不用,不用,你们铁路是半军事化,有命令,有严格的纪律,我喜欢。”吕部长点头说:“那是,那是。”毛主席又说:“不过你们也要经常了解下边的情况,听取意见,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否则,是会出大事故的。”吕部长一边点头一边说:“是的,平时我们要求每个铁路员工都要认真学习铁路技规和客运知识,都掌握住一般的铁路常识。我们也经常到下边了解情况,发现问题,及时处理。一定防止出大事故。”毛主席听完笑着说:“听说你还管铁道兵?你们要抓紧开山修路,你们是先行官。”吕部长说:“我们要努力当好先行官。”这以后,主席和吕部长又随便聊了一会儿,我看他们的谈话已进入尾声。就对他说:“我们吕部长的枪法可好了,那次他视察成都铁路时,在山上打了好多野鸡,还给我们专列好几只呢,可香啦!”毛主席笑着对我说:“我可比不了你们部长的枪法好,也就不能给你们上山打野鸡吃啦。”我们三个人都笑了。毛主席的这次会见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结束了。

    这次会见后,吕部长非常高兴。还特意请我们吃了他东北老家的三鲜馅饺子。

    毛主席会见湖南省委书记周小舟

    1959年8月,庐山会议刚开过不久。一天,毛主席在专列的餐车上接见了湖南省委书记周小舟。其情其景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天,毛主席在专列的餐车上召集部分省、地、市负责人会议,研究农业问题。开会期间,我一边做好倒水的工作,一边及时调整好车厢内的温度、湿度,并及时换气,始终保持车厢内空气新鲜。会议一直开到中午,散会后地方各领导没吃饭就下车了,只留下了湖南省委书记周小舟同志。毛主席和他继续交谈。我见开了半天会、喝了半天白开水的地方领导们连中午饭都没吃就下车走了,心里着实感慨了一番……是啊!1959年,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时候,毛主席的伙食标准已经由简朴的两菜一汤改为一菜一汤,而且半年来,最爱吃红烧肉的毛主席已经是“滴”肉未沾了。庐山会议以后,毛主席的心情一直比较沉重,这次在餐车上毛主席和地方领导人研究的就是农业问题,会场的气氛格外严肃。我当时就感到:这些“父母官”们也真不容易。幸亏当时毛主席早已带头不喝茶水了,车上招待客人也都是白开水。否则这些腹中空空的“父母官”们饥肠辘辘,非晕倒在餐车上不可。这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当时共产党的首脑人物在餐车上饿着肚子开会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会议桌旁,毛主席和周小舟谈话又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其间,我到里边给他们倒了一次水,就感到他们谈话的气氛有些紧张。毛主席的情绪看起来还平静,讲起话来也很耐心。但周小舟书记的情绪已有些激动。越遇到这种情况,杯子里的水越下的快,我只得一次次拿起暖瓶,轻轻走上前去给他们斟水。有一次,当我倒完水要走开时,听到周小舟书记放了一个屁,声音不大,稍长了点。我当时还是孩子气十足,极力控制自己不敢笑出声来,也不能笑。我看见周小舟书记的脸涨得通红。他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毛主席,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这时只见主席对我一笑,站起来,抬手用力敲了一下桌子,大声说:“这下可好了!”我当即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也不敢问。我不解地看着周小舟书记,他也正看着我。意思是问我怎么回事?因为一般情况下,主席的意思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能理解。但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我并不知道,只好站在主席身边侧后一点的地方,向周小舟书记摇了摇头。没敢做声。

    这时,毛主席抬起手指了指周小舟说:“怎么样,既然屁都放出来了,气也就出来了。对吧。”周小舟一听“噗嗤”一声笑了,我也一下子明白了,微笑着看着周小舟书记,只见他脸上也已由“阴”转“晴”。向毛主席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餐厅的气氛一下活跃了许多。这时毛主席又把目光转向我,神秘地一笑说:“怎么样?你说呢?”我也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刚才谈论什么。周小舟书记生什么气?为什么生气,我更无从知道。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毛主席又转过头和周小舟相互看着,哈哈大笑起来,之后,周小舟书记看着我,用他浓重的地方口音对我说:“小鬼,你很机灵。好好干,有出息。”“为首长服务好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高兴做的事。”我孩子似的对面前的毛主席和周小舟书记说。是啊,在毛主席的专列上,在这“流动的中南海”的岗位上工作,既要求我们稳重大方,又需要我们机智灵活。跟随毛主席十几年,我在这方面还真得到了锻炼。

    毛主席和我们普通人一样也有他自己的喜怒哀乐

    1957年10月,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武汉长江大桥比原计划提前两年建成了。这是我国有史以来第一座规模最大的现代化大桥。它的建成,结束了我国南北交通阻断的历史。展示了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巨大热情和高度智慧。也了却了毛主席的一大心愿。

    早在1956年6月初,长江大桥还在修建中,毛主席就来到武汉,几天里三次畅游长江。他徜徉在波涛汹涌的江面,遥望着不远处建设中的长江大桥,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豪情在伟人的心中迸发!于是,一篇不朽的诗篇《水调歌头•游泳》诞生了:

    “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余,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墙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1957年10月13日,毛主席应约参加长江大桥举行的落成典礼。这天,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整个上午他在车厢里都有说有笑,合不拢嘴。一会儿和我们聊天,一会儿让我们给他放京剧唱片。听到高兴处,就站起来一边来回走,一边跟着哼唱,还用手比划着敲着点。那高兴劲儿就像小孩盼过年似的。

    中午,当工作人员告诉毛主席吃饭时间到了时,他高兴地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擼说:“走,快点!”说完就大步走到餐车。坐下后,很快就把饭吃掉了。饭量也增加了许多。我们和卫士们看着主席这少有的高兴劲,别提多开心了。

    主席吃完饭,我递给他牙签盅,他拿了一根。一边剔牙,一边站起来急切的问卫士:“什么时候开车?典礼什么时候开始?”在大桥上,毛主席听完当地领导的汇报后,一边参观大桥,一边兴致勃勃地向陪同人员询问。看得出,他对大桥的建设非常关心,对大桥的建成是何等的高兴啊。

    是啊,武汉长江大桥的建成,了却了毛主席的一大心愿,也是他改变祖国山河面貌宏图大略的一步。他能不由衷地感到欣慰吗?那天毛主席参加完典礼回到专列后依然兴奋不己。高兴地对我说:“小鬼,这下可好了,旅客坐火车再也不用分成三截了,这可是既省时间,又省人力物力啦。我说:“对,以后我们专列也同样啊。"过了一会主席又说:“以后还有更大的工程呢。”他边说边把大手一挥,还用手指点了我一下,表情既神秘又庄重。我当时想不出还有什么大的工程,只是随声附和着说:“那是,那是。”其实,毛主席在那著名的诗篇中早己描绘好了又一副宏伟的蓝图:“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六十多年后的今天,可以告慰主席的是,他当年的宏伟蓝图如今已变成现实,各式各样的大桥已经修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修到了祖国的高原西藏。我们普通老百姓也能坐地日行千万里,坐着高铁火车游西藏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如果在天有灵,他该是多么的高兴和欣慰啊!

    1959年4月,我们随车跟毛主席又外出三四十天了。一个多月来,他无论到哪里,不管是视察、开会,吃住都在列车上。我们专列乘务员也不分昼夜,连续工作。说实在的,值乘期间的苦和累,这我们都不在乎。我们有强大的精神支柱,为毛主席服务,虽苦犹甜。我们有崇高的信念,那就是受祖国人民的重托,全心全意服务在“流动的中南海”上。我们这些人都是苦出身,深知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因此,再苦再累都不在话下。最主要的是我们的精神高度紧张。使命感和责任感不容许我们有丝亳的差错和疏忽。

    一天,专列驶进上海远郊的顾家花园专用线。毛主席下车后,说这次他要到下边住。我们列车长召开会议,安排工作,准备趁毛主席下车的间隙,把车厢卫生彻底搞一下,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然后让大家休息、自由活动。其实我们的休息和自由活动,范围仅限于乘务员用的宿营车和吃饭用的大灶餐车两节车厢内,其他车厢都锁闭,根本不能到车下自由活动。

    记得那天,我们紧紧张张地准备了一天,有的人忙得中午连饭都没顾上吃。吃完晚饭,大家刚要休息一会儿,大约晚上9点多钟,列车长紧急通知:全列车乘务员到大灶餐车集合开会,气氛很紧张。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任务了。乘务员到齐后,随专列添乘的铁道部运输总局局长张孝屏也参加了会议。他首先讲话说:“一个多月来,同志们都很辛苦,本想明天叫大家休息一天,看来休息不了啦,我们还要连续工作,同志们不会有意见吧?”“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那好,下面让你们车长讲话。”车长的讲话也极为简单:“毛主席不住下边了,他对我们专列有感情。大家赶快回到各自车厢,根据各车厢的要求调整好温度、湿度和空气。床单、被套十分钟内都要恢复好。”我们急忙奔赴各自车厢,紧张而有秩序地投入工作。

    我在乘务室配电盘前紧张、熟练地操作。在排风、换气、温度、湿度调整好的瞬间,又迅速换好我值乘穿的铁路制服。本想再确认一下各种显示灯、温度计和湿度计的显示数字,电铃突然急速地响个不停。我一看指示灯,急忙跑到车门口,打开车门一看,是车长!他说:“还有5分钟主席就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只是再确认一下温度和湿度。”车长用命令的口气说:“你必须在3分钟内把一切调整好,我替你站车门。”我连声说:“是,是。”转身就到乘务室。其实我心中有数,温度只差一度半,两分钟内我有把握调整好,并能使其保持一小时左右。我看完后返回车门口,对车长说:“没问题。您是否再检查一下?”车长说:“我相信你,你站车门,我去看一下主餐车。”他说着,就要上车。我站在车门口往外一看,漆黑的上海郊区田野上一条“火龙”正向专列这边飞驰而来,我赶紧用手一指说:“车长,不能上,你看!"远郊田野公路上,一长串白炽刺眼的两束灯光,悄无声息地向专列驶来,没有声音,更没有鸣笛,把大路照得雪亮。主席的汽车快到了!“车长还是你站车门,我俩的车厢连接着,我看一眼就行了。”时间就是命令,为了抓紧时间,只能这样了。我顾不上多想,也顾不上等车长回答,转身到通过台推开餐车的门。守候在门口的刘跃芳吓了一跳,问:“你干嘛?”我说“看温度。”“没问题。”她答。我转身回到我的车门口。啊!毛主席的汽车正好停在公务车门口。我刚要下一步车梯,己经走下汽车的毛主席正好站在车梯下,脸色阴沉沉的非常难看。卫士封耀松正要扶着他上车梯,只见主席用力一甩手。嘴里嘟哝了一句:“走,走开!”把卫士封耀松甩到了一边。自己就要蹬车梯。

    毛主席专列配备的是德制客车,车梯很高,专列停用的专用线又没有站台。所以我们都备有活动车梯,虽然做得很结实,但没有扶手。毛主席要上车没人搀扶是很不安全的,可我站在车门口又下不去,急得心里怦怦直跳。正当毛主席甩开卫士封耀松手的一刹那,我急中生智,走下两节车梯,仲出双手对毛主席说:“主席,我拉您一下,您可别松手,不然,咱俩可都摔到车下边去了。”他“哦”了一声,勉强笑了笑,顺势伸出一只大而有力的手给我。我用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很认真地用劲往上拉,让他顺利地登上车。下边的卫士、车长和送行的人们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但是大家都没敢动。我随他来到客厅,顺手从方桌上拿起一块已经准备好的温手巾送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取过我手中的毛巾擦了一下脸,又擦了擦手就放在茶几上。等主席在客厅坐下,我对他说:“主席,我去取茶杯给您,喝点水吧?”他依然火气未消地说:“不用了,我的肚子都气大了,还喝什么水呀!”我苦笑了一下,小声说:“那您先休息一会儿。"主席还是平静不下来,他接着说:“你把汪东兴请来。”我应声说:“是,我现在就去请汪部长(汪东兴当时兼任公安部副部长)。”

    我轻轻地打开车门走出去,又轻轻地把门关上。到门口对车下边的车长小声说:“车长您走吧,我关门。”车长问我:“没事吧?”我摆摆手小声说:“没什么事了,主席叫我请汪部长。”车长点点头走了,下边站着的人也开始散去,汽车悄无声息地开走了。我关好车门,请来汪部长,把俩人的茶杯送上,这时,卫士小田进来,我给他递了个眼色,退出客厅。

    回到乘务室,我长舒了一口气,坐下来休息一下,脑子里翻腾着刚才的一切:主席这是怎么了,跟随他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我抬头一边看着乘务室的配电盘,一边告诫自己,一定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可不能因为我的工作出现问题再让他生气。我当时的头脑很简单,就像孩子在不知什么原因发火的父母面前,告诫自己不要再惹父母生气一样,小心翼翼,不露声色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不一会,卫士封耀松进来了。我小心地问了他一句:“主席怎么啦,气成这样?”唉一一小封叹了一口气,小声说:“这几天总开会,主席又休息不好,祸不单行,都赶到一块啦。今天,主席休息时给贺子珍打了个电话,先是问候她,本来是好意,可能他还想见她吧。可不知什么原因,没见成。”说完,封耀松又赶紧解释道:“其实,他们电话里谈什么我也不知道,放下电话他就不高兴。”我听完连连点头说:“噢,原来是这样。”真是,他老人家也有苦衷,别人的一家老小经常团聚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而他呢,整年整月地在外边开会、视察、研究问题。真没怎么见他像其他老人那样和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他见子女、子女见他都不能随随便便。难怪有时他跟我们发发牢骚:“我都成了笼子里的老虎了,什么自由也没有。不能随便干我想干的事情,整天是这个警卫,那个警卫,我干什么非得你们那么多人同意!"想到这儿,我对小封说:“是啊!主席有他的难处。哎,小封,我们大家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高兴点儿。"小封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你有吗?”我一边思索一边说:“你们同汪部长商量一下,行的话,明天叫下边准备点儿文艺节目或晚会,再加点小节目怎么样?”小封说:“这倒也是个办法,等明天我汇报一下再说。"说完,小封站起来回车厢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把准备工作做好后,站在乘务室门口向走廊巡视,只见卫士张仙鹏去洗脸间给毛主席准备洗漱用具,不一会儿又进了他的包房。20来分钟后,卫士张仙鹏扶着毛主席来到客厅。坐下后,我迎上前去问:“主席,您休息好了吗?”他说:“还可以。”接着又问我:“你睡觉没有?”我说:“睡觉啦,我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大家都说我是个睡觉迷。”他说:“那就好,比我强,我睡觉是个大问题,有时吃安眠药都不管用。”我说:“主席,您操劳的事太多,应该劳逸结合才是。”他微笑着说:“看来我是要听你的喽。"我说:“我讲的对就应当听我的。”

    这时,他示意我坐下。我坐在他对面的小沙发上,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讲:“你还小,社会发展是千变万化的,要学会看问题,发现问题,处理问题,适应新的情况,就必须学习。还要学会做一个无名英雄,百年之后,人们也不会忘记你,想起你为他们做出的那些好事,你说对吗?”我非常认真地听着他给我讲的每一句话。一边思索:主席的这些谆谆教导,对我来说当然是终身受益。但毛主席是在有意教导我,还是有感而发呢?他像慈父在给自己的儿女们唠叨家常。神情是那样平静,丝毫也看不出他昨天晚上那气乎乎的样子。昨天“肚子都气大了"的毛主席,今天起床后的神情又如此平静,肯定昨天晚上他又失眠了,他在梳理自己的情绪。他老人家对我讲的这些话,是在劝说安慰自己,还是回首人生告诫后人?直到今天,我都不能深刻理解他的深刻含义。我只觉得:他的感情生活有时好苦。他曾给身边的卫士讲:“老百姓的事有人管,我的事给谁说呀!"现在,他心里又想什么呢?寂寞、痛苦难道不是也折磨着他吗?可是,他却无人诉说,因为他身处在中国的最高层。我想,也许基于这个原因,毛主席当时不只是单纯教育我怎样做人,也是在和一个不大懂世事的孩子一吐心中的思绪。大概伟人也需要向常人倾诉心声、交流感情,甚至更多的时候,伟人要比一般人孤独得多呀!

    当时,我恭恭敬敬地坐在小沙发上。专注的听毛主席讲着。这时,主席停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看他喝茶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讲话的内容。就对毛主席说:“主席,我虽然现在还小,以后会长大的。也会成熟起来的。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教导:不为名,不为利,不讲得失,不计报酬,心甘情愿地做一头人民的老黄牛。“毛主席听着我这些近似宣誓似的话语,微微的笑了笑,我看主席笑了,以为他不理解我,又急切地解释:“主席,我属牛,出身很苦,是在苦水中长大的。自然不怕吃苦啦。”我说的非常认真,也非常动情,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老人家看一看,手也不由得比划开了。毛主席看着我这样子,笑着用手指着我说:“行了,行啦。这就对了。我相信你今后会这样做的。"我当时真感觉非常高兴。

    50多年过去了,毛主席的这些话语,向铿锵有力的专列行进声,经常回响在我耳边。不论工作上遇到多大困难,我没有屈服过,不论生活道路多么艰辛坎坷,我都挺过来了。当年的小鬼,没有辜负老人家的教导和期望,我在自己的岗位上始终默默无闻的工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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