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梅轩写此信时全家正在上海生活,哥哥阿甲在延安。信中向哥哥倾诉了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百姓逃难的悲惨景象,沦陷期间上海难民遍地、物价高涨的现实,以及家里生活的艰难。符梅轩于1956年去世后,这封家书由其子陈天仁先生珍藏。2009年7月,已定居海外的陈天仁先生将此封珍贵家书寄回了祖国,参加此展。
青春留痕:张焕光、陈素秋互通情书
这是两位耄耋老人保留下来的爱情见证,其数量之大、时间之长、内容之完整,令人惊叹。两个人从初中阶段开始通信,从十三四岁懵懵懂懂的少年,到风华正茂、青春四溢的青年,你来我往,书信传情,历经12年爱情长跑终成眷属;风风雨雨半个多世纪,互敬互爱,相敬如宾,携手一起慢慢变老,娟秀的文字见证了一段爱情佳话。目前,年逾八旬的张焕光、陈素秋老人正在北京安享晚年。 陈素秋、张焕光情书摘选—— 致秋: 亲爱的秋儿:你的信快来吧!我已等待了一个礼拜了,就是因为我终日想着你的信,致使我这封也忘却了发,我检出我发信的日期来时,知道相隔又是五天了,那么这一封你也要等五天才可收到,孩子,是邮差们把我们信遗失了?(1946.9.4) 秋儿:早安!愿爱神保佑你平安健康!在山村里的人是无限的祝福在海陲生活的燕子,我俩是需要有而且是急切需要健康的。第二次见是在穗市,不单身体的健康,再见的一切都要求健康。(1947.11.17) 你听到么?梅县、肇庆、工专被红色笼罩着, 这里听到是红色了是不是?那好了,让家乡也带上浓厚的红色去,这是年轻的我们的一种希望……(1947.11.18) 致光: 雨是这么多,在故乡我爱雨,在这异域,我是害怕触动的太厉害,我厌了这多雨的时日,不是吗?楼阁的人用一样的耳朵,不同感情,闻着这异乡的雨滴,百感交集……(1946.8.16) 应该是很多话给你,但是执起笔来,我又变得很哑口一样,主要的原因当然是由于久不接你的信,情绪上相当黯然,所以只有等待信早日来,以慰别了已半月的心灵……(1947.9.17) 特殊岁月:严冬石致严明 在“文化大革命”那特殊时期,许多事物都带着浓重的“文革”气息,是特殊时期的一批特殊产物。 这是严冬石在当兵前后写给哥哥严明的一组家书,所用信纸、信封“文革”气息浓郁。有一封信在称谓和正文之前,甚至写上了“准备打仗”四个字,可见当时的备战气氛是多么浓厚!信中除了表达兄弟之情外,内容包括诸如支左、忠字舞、忠字歌、革委会、阶级斗争、武斗、人民内部矛盾、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布票、军用布票、世界大战、准备打仗、备战、民兵连、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两忆三查、忆苦饭、市场供应、塑料鞋、海魂衫等那个时代的热词,保留了“文革”时期一些生动的史料。 舐犊情深:爸爸画给女儿的信 历史不仅是名人挥洒的,更是普通民众写就的。在民间家书中,我发现了一封写于上个世纪90年代的“画信”。与其称其为“写”,不如称为“画”更贴切。这是爸爸庄严在上海出差的三个月间,用数字、图画和谐音写给女儿小羽的家书。父亲对女儿的爱,融入了一笔一画之中。译文如下: 女儿你好: 爸爸1991年3月20日晚上6:55,接到妈妈在抚顺石油学院来的电话,知道你在家听话,晚上8:30就上床睡觉,不看电视。爸爸真想亲你,你在幼儿园里,吃饭要好,中午要好好睡午觉。爸爸早上6:00就起床,起床后要去跑步还打太极拳。爸爸盼你们来上海,全家人一起旅游多好玩。上海这几天的温度是19℃,没有下雨,爸爸想你们快来。 爸爸1991年3月20日9:05
手足情深:顾氏七姐弟妹连环家书
顾静专、白铠、顾江、顾蕴玉、顾锐锋、顾履德、顾维仁、白铃,同胞兄弟姐妹八人,其中七位是中共党员,他们数十年来保持着"兄弟加同志"的情谊。到21世纪初,健在的七个兄弟姐妹都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其中有五位离休干部,分别居住在上海、南京、北京、福州、莆田等城市。为了加强交流,他们约定,经常手写家信在兄弟姐妹之间传递,最后由居住在北京的顾江整理保存。从2001年4月到2009年8月,他们的"家讯"转了27轮,合计195封信。这些信件的主要内容包括:每个人和各自家庭的信息、动态;老年保健养生、体育锻炼、防病治病、促进身心健康的知识和经验;做好子女孙辈教育工作、关心下一代健康成长的想法;处理好家庭内部矛盾,构建和谐家庭的体会;坚持"老有所学"、"老有所为",丰富老年生活的做法;对当前形势、国内外大事和热点问题的看法等。经过几年不间断的运转,"家讯"给这个大家庭的每个成员带来了无比的温暖和活力,既可以互相勉励帮助,又是一种精神享受,是一种浓浓亲情的回味,成为鼓舞家庭成员不断前进的一股重要的精神力量。 两岸家书:刘振海致刘国强 海峡两岸,一衣带水,却曾阻断了万千亲情。如今两岸关系日趋缓和,通信甚至相见,都不再成为当年难以想象的难题。如今看到往来旧信,我却仍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波动。 身在台湾的刘振海,就曾经历了这种亲人离散。图中所见为刘振海写给大陆亲人的家书。刘振海在大陆原有婚配,但新婚不久他就回部队服役了,后因匆忙去台而与妻子天各一方。因期盼与发妻团聚,直到五十多岁他都独自生活,日夜盼着两岸有一天能够和解,有朝一日能与远在大陆的妻子团聚。后因返乡无望,年近花甲,才又结婚。这是两岸获准通信后刘振海写给侄子刘国强的一封家书,充满了对家乡一草一木的怀念和亲人的牵挂,动人的文字非有切身感受不可能写出。现摘录片段,以纪念这段刻骨的思念: 国强贤侄: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寄来的信早就收到了,迟迟没有给你回信的原因是:在美国的友人迁移新址,现在台湾开放探亲通信,所以迟到今天才能给你写信……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你父母及大姐哥哥们是在一九四六年春天的老家,而后天涯海角,失去联系。虽然分割这么多年,但永远割不断亲情,永不会忘记生我养我的地方,故乡的泥土芳香,故乡的水甜美,走遍全球只有故乡最美好。"客游虽云好,不如计归程",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全家回去祭拜刘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并和子侄辈一叙别情…… 海外飞鸿:杨仁汉致杨杰昌 除了隔海相望的台湾同胞,祖国亲人们日夜想念的,还有更多的海外侨胞。他们通过几辈人的打拼,在海外创建事业,繁衍华夏子孙。但是无论他们生活境况变得多好,不能割舍的,还是祖国和亲人。 此处展示的是马来西亚华侨杨仁汉写给在国内学习和工作的长子杨杰昌的部分家书,时间跨度长达40年,信纸、信封齐全,且具有连续性,弥足珍贵。从中可以看出一位饱经风霜老华侨一生的坎坷经历和侨眷几十年的生活场景,从作者在信中流露出来的思想感情,反映出海外炎黄子孙对祖国兴衰成败的强烈关注。比如1958年5月16日的信对祖国建设日新月异的变化感到由衷的喜悦和自豪;1976年7月30日的信从一位海外华人的视角对刚刚发生的唐山大地震做了详细的记述,字字动情,句句揪心。 杨仁汉(1917-1996),又名杨逢深,广东潮安人,1947年到马来西亚,在商店做店员。1950年返回家乡,月余即重渡南洋,在吉隆坡郑绵春信局当文书。他每月都寄批信回家。潮汕地区把华侨从海外寄回来的附有钱款的信件叫"批",有专门的邮差到乡下送发。批上附有小信封信纸,叫"回批",收件人当即写了回批交邮差带回。 友情难忘:谢冰莹致谭珊英 人大博物馆家书展厅中,不乏一些作家的书信。这些作家信札文笔十分出众。在这些信中,没有华丽的词藻,他们往往以四两拨千斤的姿态,用简单却真挚的话语,体现出文人心中最细腻的情感。谢冰莹写给谭珊英的信就是这样的感觉。 谢冰莹是当代著名女作家、中国第一批女兵,湖南新化人。她曾参加北伐,著有《从军日记》。她于1931年及1935年两渡扶桑,就读于早稻田大学研究院。抗战爆发后组织湖南妇女战地服务团,赴前线参加战地工作,写下《抗战日记》。曾任北平女师大、华北文学院教授。1948年赴台,任台湾省立师范学院教授。1971年移居旧金山。谢冰莹的代表作《女兵自传》,被译成英、日等10多种文字。谭珊英是谢冰莹在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师范读书时的同学,毕业前一起投笔从戎,于1926年冬考入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是同班同宿舍的好姐妹,互称“兄弟”。分别60年后,两人才又恢复了书信联系。谢冰莹称谭珊英为“六妹”,自称“三哥”,充满同窗之谊、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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