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3月24日7点之前，我们一行4人在石家庄金源大厦门前集合，乘车约50分钟到达石家庄国际机场。春秋航空在下午1点45分降临昆明机场。机场大厅竖柱橱窗内，为大成金融商务中心制作的广告很棒，措辞是“新昆明·新中心·新地标亚太行政级·精端综合体”。

    下午3点多钟，我们入住酒店，灿烂的阳光照进窗户，很温暖舒适。我们同行的6人在昆明市区溜达。明媚的春光照在街面和高高的梧桐树上，清新的叶子明暗交错，令人心肺舒畅。昆明的春天比我们家乡要早来一个月。年轻人有穿带领背心的，老年人仍旧裹着棉衣。乱穿衣的现象此时在这里也如此。

    ……我像放风筝一样放飞我家的母鸡，绳子从地道桥桥眉的洞眼里穿过。可是不一会儿，就看见人们弄起了许多钢筋棍打搅了我的风筝线。我赶紧收线，可是我又感觉我家的母鸡不能通过桥眉的洞眼。正着急时，我醒了。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三月。

    1978年3月19日凌晨，经过三天三夜的铁运，我来到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奇峰镇，完成了从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到中国人民解放军角色的转换。早春的军营，天下着细雨，路灯照耀下的绿树与公路别有一种意蕴。将要住下的军营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对我这位不满20岁的青年来说，是一种陌生。当夜就寝在稻草铺成的地铺上。熄灯后，一同来的一位大个，喋喋不休地讲着催眠的故事。次日醒来，我们这群新兵睁开惺忪的眼睛向四周环视，透过树梢，湿气雾气缭绕，高耸的山峰伟岸挺立，似向我们传达一种氤氲的诗意。

    这是早春时节，我们出发时，家乡的春色刚刚萌发。火车向南挺进，春色越来越浓。桂林市奇峰镇是我们的落脚点，也是我们看到的春色的最浓点。三月下旬的一天夜晚，我听到了树丛间发出的虎头蟋蟀的清脆叫声，我的家乡在夏末秋初才会亮出它们的摩擦。南疆的小爱使这么早就登场了。我已经是军人了，以前喜欢玩的逮蟋蟀的游戏该结束了。

    1979年2月17日至3月15日，我和我的战友们经历近一个月的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越南的气候，温差很大。中午是盛夏，晚上是寒冬。白天是知了叫唤，晚上是蟋蟀鸣奏。战事倥偬，枕戈待旦，和衣而卧，二十六个昼夜只做过一次梦。平安回到祖国后，感觉是那么幸福。和暖的阳光照在温暖清新的大地上，边疆的山水洗去了我一身的疲惫，边民的热烈欢迎和盛情接待慰藉了我们的心田。可是，我们一同下乡的三名知青战友却永远地留在了异乡的山岳，活着的我们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和笑容了。作为广西方面作战的第一强军，我们部队受到了中央军委的通令表彰。与我们联手的云南一线，是此次战役的另一看点，云南方面也有一支悍军受到同样表彰。我没有去过云南，那里没有与我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的我最亲密的战友。我不了解那里的战斗，那里的山水，那里的人民，那里的风土人情。但我还是对云南充满了美丽的憧憬与联想。

    这次云南之旅，行程虽然只有六天，但我还是要好好对待，细细品味。

    平时喜欢健身与游玩的我，对高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同屋的同学说我，你昨晚很快就打呼噜睡着了，一会儿还哈哈笑呢。我问你笑什么，你没有回答，我知道你是在睡觉做梦呢。

二

    我感觉的云南与苏杭一样，都是人间天堂。樊导用12345这五个数字，就集中浓缩了云南的美丽精华。一是一所著名大学西南联大；二是有一间250吨的铜房子与四大名楼之一的大观楼；三是与缅甸、老挝、越南三个国家接壤；四是边境线有4060多公里；五是五个少数民族称呼不同。居住在丽江的纳西族以胖为美，称呼胖金妹、胖金哥。这里是女人的世界，男人的天堂。男人的七件事是琴棋书画烟酒茶。彝族称姑娘为阿斯玛，小伙为阿黑哥。  

    以白族为例，他们管女孩叫金花，男孩叫阿鹏。白族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文化的少数民族，史书上称为“僰人”、“白人”，明代以后称为“民家”，主要居住于大理白族自治州。白族的先民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唐代的南诏国和宋代的大理国都曾在这里建都，延续了500多年，一度成为云南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留下了众多的文物古迹。白族与汉族有着较为密切的经济文化联系，受其影响较深，一些生活习俗与汉族相差不大。白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音乐舞蹈有“大本曲”、“白族调”和“霸王鞭”等。白族民居建筑有着独特的风格，住房多采取了“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布局。其独特的节日有“火把节”、“绕三灵”、“石宝山歌会”和规模盛大的“三月街”等。

    1985年5月份，听过一次老师地理辅导课，他对云南的美丽描述，令我心驰神往。时间过去这么多年，记忆已经渐渐淡出，但苍山洱海的名字没有抹去。亲眼目睹近前的洱海与远方的苍山，如在梦里。阳光灿烂地照在海岸上，穿着民族服装的当地人，挑着竹筐向游客兜售鲜美水果。洱海上波光粼粼，绿蓝辉映。我看到水中有一人正劈波斩浪地向海岸游来。

    只可惜在洱海公园旁边只停留15分钟，我们只是浮光掠影匆匆浏览，照了几张相。然后继续在公路上奔驰，好在导游用他那声情并茂的语言和详实有趣的讲解，为我们的旅途弥补了路程的遗憾。我觉得旅游之美，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离不开导游的指引与游说。导游导游，引导游说。口才来源于素材，素材来源于取材，取材来源于汇聚，汇聚来源于智慧，智慧来源于精心，精心来源于天分。天分绝非全部天生，也有后天培养的成分。一颗勤勉的、向上的、感恩的心会为天分增加成色。如果我们把一天的行程当做12小时，超值游的路程假定10小时，实际游览时间为2小时。这样，将超值游比喻为公路考察团一点也不为过。如果导游将自己的讲解限定在1小时之内，也无可厚非。然而，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十分收获十分欣慰。导游是名片，导游是山水，导游是书画，导游是家乡最好的活的书籍。旁征博引的浪漫传说，详实生动的正史趣闻，绘声绘色的诗画语言，饱含真情的场景描述，不吝时长的意犹未尽，是导游的一种境界。如果说超值游不虚此行的话，我感觉我们就遇到了这样一位好导游。

    接下来赏析的是大理古城。这里是一座阳光的城、流水的城、美丽的城。我们在此浏览观光，购买给亲朋好友的纪念品。

    云南之美，是不能用几句话道清说明的。久远的想象，多年前看过的影视光盘，以及新近几天的网上搜寻，都在填充与刷新我对云南的认识。

    西南边陲云或滇，元谋猿人最早现。战国滇族生息地，云岭之南彩云南。
    川贵桂藏相拥吻，外是缅老和越南。北回归线横穿过，春夏秋冬俱新颜。
    众多民族共聚居，云白风清很好看。苍山洱海阳光灿，大理古城美名传。

    ……我家姑娘七八岁的样子，我带她上街玩。一转眼，我就看不见她了。我看见地上的水井盖掀开着，下面流着水。我问旁边的人有没有见着我家姑娘，人家不知。我焦急万分，茫然四顾。我哭了，哭醒了。这是一个梦。与第一晚不同，这次是个哭梦。

三

   我们没有看到昆明与丽江导游的交接。晚餐前，我们认识了丽江的导游“牦牛”。这位胖黑哥黑而偏瘦，长得很帅，人高马大，一袭长发。这是一位直爽的纳西族的胖黑哥。他说的普通话还不错，十之八九都能听懂。饭后，他告诉我们说，自己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眼里不容沙子。他要求我们晚上要休息好，准备好体力明天早晨去天然氧吧——玉龙雪山。并再三嘱咐我们在第一时间给家人报平安。

    云南地处低纬度高原，地理位置特殊，地形地貌复杂。主要受南孟加拉高压气流影响形成的高原季风气候，全省大部分地区呈现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的气候特征。

    昨夜无梦，睡眠很好。

    今晨是阴天，感觉还是挺冷，我们把带来的衣服都武装上了。我们时而缆车，时而电瓶车。天气也来凑趣，时而下雨。我们感觉像是在凄冷的秋天。人多拥挤，匆匆浏览。

    真的，玉龙雪山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美，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寒。甚至没有我多年以前梦见的一座雪山美。晶莹的白雪不是它的铺陈与豪装，只是山间的挂件与装饰。难怪导游牦牛发出慨叹：以前我们没有出过大山，朝夕与土地为伴，过着平淡的日子。现在开发为景区了，我们的日子好了，有车有好房了，可玉龙雪山的15种动物却不见了。

    玉龙雪山被栏杆圈围着，没有人踏进去，也没有时间。山顶上的岩石不硬，有大面积的滑落。山上的植被稀疏，有的树木已经腐朽多年。玉龙雪山是丽江人的神山、圣山，是他们心中的本主。该导游将该地之美归纳为“四个一”：一山，是玉龙雪山；一城，是丽江古城；一秀，是杨丽萍的孔雀舞天下闻名；一买是手工披肩，小民族创造大文化。

    我们没有买披肩，我买了两副印有当地风光与文字的扑克牌。我对旅游地的扑克牌情有独钟。

四

    樊导讲，外国人旅游是花最多的钱看最少的景。中国式旅游则是花最少的钱，看最多的景。我们的超值游更能体现这一特色。行程中，更多的时间是在公路上飞驰。田畴、房舍、山脉一闪而过。我们注意到了房舍的大“福”字与众不同，就是没有近距离观赏。游览新华民俗村让我们满足了这一心愿。

    民俗村的福字包涵两种动物，左边的布衣旁有一个兔子，示意活泼灵动；右边有一个白鹤，示意长寿。导游对我们说，中国人讲的五福临门的五福是指：指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长寿”是命不夭折而且福寿绵长 ；“富贵”是钱财富足而且地位尊贵； “康宁”是身体健康而且心灵安宁；“好德”是指生性仁善而且宽厚宁静；“善终”是能预先知道自己的死期。临命终时，没有遭到横祸，身体没有病痛，心里没有挂碍和烦恼，安详而且自在地离开人间。

    福，一部中华民族的历史，就是人们孜孜追求福禄寿喜财的历史。“五福”说法，最早见于《尚书 洪范》：“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长寿、富贵、身体健康且心灵安宁、有美德、不遭横祸而善终，这是中国人对“福”最早的具体阐释。至于后来演化为“福禄寿财喜”则更符合世俗的要求，心灵安宁、有美德属于对精神层面的更高要求。《说文解字》中“福，佑也。”只要有神灵保佑，就能逢凶化吉。

    福，其字面意思很简单，丰衣足食有田种就是。说到五福，我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对于人生的一种理解。那时刚跨入新世纪，我正处在不惑之年，我对自己提出要做好人生五件事。“人生犹如一次旅，感谢父母和天地，圆满一生不容易，大站小站都珍惜。心情愉快是第一，永葆青春与活力；身体健康最实际，充实生活争朝夕；演好角色莫失己，尺长寸短互有益；享受生活诸乐趣，酸甜苦辣都是喜；创造幸福显美丽，承上启下留传奇。”这是个人之见，当时感觉很好，现在对比“五福”，真是小巫见大巫。“五福”高度概括了中国人的人生观，它的宽泛与深远都是空前绝后的。

    到崇圣寺门前，我的同学感觉累，想休息一会儿，我也就没有进去看，我俩作伴去南边的田野转悠，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当地农民正在收萝卜，他们问我们是来旅游的吧？我回答是，并问他们多少钱一斤？他们说不要钱，送给我们两个吃。我们连声感谢。白又大、无污染的萝卜带皮吃微辣，去皮吃脆甜。我们获得了精神与物质的双重享受。我们在这里慢慢散步，款款照相，感受着高原带给我们的舒心抚摸。时间缓慢走过，我们不急不慌沿着小路走上公路，金色的凤凰雕塑，在蓝天映衬下有一种振翅欲飞的瑰丽姿态。

    凤凰，我们中国人心目中的神鸟，涅槃重生的不死鸟。云南毗邻金三角，是抑制毒品的前沿阵地。在这个阵地飘扬着一条“红丝带”——云南戴托普。作为中国第一家以引进美国戒毒治疗模式，从社会学、心理学和临床医学等角度对药物滥用者进行治疗康复服务的专业机构，它成立于自一九九八年九月。他们引入新的治疗理念，对药物滥用者重新定位，通过治疗、心理支持和帮助，使他们康复并回归主流社会。云南戴托普创办有一本内部刊物《凤凰涅槃》，后改为《凤凰》。有幸的是，我在该刊上发表过文章，我也算与云南早有交往。这次幸会云南，无暇去戴托普，对我来说是一次遗憾，但也是一次暖身。戴托普是英文“DAYTOP”的音译，意思为“每天都最棒”。我将会怎样提升自己，刷新自己，让自己每天都达到最棒呢？

    晚上有梦，我梦见一个黑大个被人按倒投进一个有流水的旱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