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师范的学生代表张国基、蒋竹如从学联开完会回校后，当晚即召开全校学生大会，通过学联的决议，并由大会选举蒋竹如和钟秀两人赴京请愿代表才代表。会后，蒋竹如等向学校交涉，退出学生入学时所交押金，作为罢课回家的旅费。12月6日，湖南一师学生全体罢课，各人捆好行李回家。其它学校积极响应。学联代表中学以上的学校一万三千多学生发布了“张毒一日不出湘，学生一日不返校”的宣言。
学生总罢课后，由于健学会的中坚作用，以及毛泽东、何叔衡、罗宗翰等在教育界工作的新民学会会员活动的结果，长沙73所公、私立学校的教职员紧跟着学生总罢课之后，宣布湖南教职员1200人总罢教。教师总罢教对张敬尧，自然是比之学生罢课更加难堪、打击更加沉重。
总罢课、总罢教成功之后，随即进行“驱张”的具体活动。这时形势愈加紧张，张敬尧侦骑四出，威胁、收买教育界人士，流传种种谣言。学联、新闻各界的坚决“驱张”人士，利用五四运动时成立的湖南各界联合会以统一行动。毛泽东参加了各界联合会的领导工作。他认为，这时是实行湖南民众自决、各界民众大联合的绝好时机，只要能在省内外开展一个坚决的持续的“驱张”运动，必将促进张敬尧同各方面矛盾的发展。在总罢课、总罢教的基础上，其他各界群众一定能逐渐发动起来，同“张毒”作斗争。经学联和各界联合会开会，商定了这样几个办法：一是组织“驱张”代表团，每校派学生代表2人参加，分赴北京、上海、广州、衡阳、常德、郴县等地作请愿活动，一方面扩大“驱张”宣传，一方面利用张与吴佩孚、谭延闿的矛盾，从军事上压迫张敬尧。二是每校教职员代表分别参加并率领各代表团。三是一部分人留在长沙，继续组织学生和团结省内人士作“驱张”活动，并负责与外地代表联络。何叔衡、夏曦留在了长沙担此重任。
“驱张”代表团于12月中旬分途出发，毛泽东到武汉后发表了《“驱张”宣言》，很快在省内外掀起了“驱张”高潮。由于张敬尧与驻衡阳军阀吴佩孚的矛盾，吴率兵由衡阳顺江北下，与直系军阀统一力量以压迫皖军。吴由衡阳退兵时，早同谭延闿、赵恒惕默契，吴兵退一步，湘军进一步。5月27日吴兵过长沙，张部不战而退。6月11日，张敬尧自长沙仓皇逃走。26日，张部全部退出湖南。湖南人民的“驱张”运动，至此得到了完全的胜利。“驱张”运动的胜利，大大地壮大了湖南人民的革命力量，同时对全国的民主革命势力，也起了鼓舞作用。
“驱张”运动是五四运动在湖南的发展，是反帝反封运动在湖南的具体体现，是毛泽东民众大联合思想的成功实践。他把社会格阶层的人都动员起来、联合起来，在运动中培养了一批革命志士，新民学会在长的全部成员、湖南一师的绝大部分师生都投入了五四运动、“驱张”运动，如湖南一师的教员易培基作为绅商学界总代表、陈昌、杨树达等都积极参如其中，易培基把自己的家作为了“驱张”运动的联络点。
五、五四运动洗礼：湖南一师民主教育璀璨夺目
1920年驱走张敬尧后，谭延闿再次主政湖南，为湖南一师选定了一位好校长易培基。易培基推行民主教育改革，面向全国选聘了一批优秀教师。特别是聘请五四运动中“火烧赵家楼”的匡互生为叫教务主任主持一师教务工作和聘请毛泽东为附小主事主持附小工作。匡互生到任后，提出要把一师建成全省新文化运动的先锋阵地和中心，首要的任务是必须更新教师队伍。对“老条例”作了一次大修改，并增加了“一师附小的主事可以到一师教课”这么一条，为毕业于本校的毛泽东有资格登上母校讲坛铺平了道路。就这样，毛泽东被破格聘任，成为一师22班的国文教员，后来成功培养了夏曦、郭亮等一批革命志士。湖南一师实施了一系列重大改革：首先是更新师资队伍，除聘任毛泽东为一师教师外，还聘请了李达、周谷城、舒新城、夏丏尊、李维汉、田汉、赵景深、孙良工、辛树帜、熊梦飞、王鲁等一批有学识的教师，并且聘请了一位美国女教员教英文；还先后邀请杜威、罗素、章太炎、章士钊、恽代英、江亢虎等中外名人来一师讲演，极大地提高了一师的教学水平和社会声望；其次，湖南一师修改旧教材，增加与充实反帝反封建的新内容，如辛树帜老师开湖南之先河不仅讲生理结构、进化论，还公然向学生开讲性教育课。湖南一师在教学管理上开放“女禁”，主张男女同校，从1921年第21班开始招女生。这在当时全国中等学校里，湖南一师和浙江一师开全国先河。这是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当男女学在一个教师上课时，很多人到窗外观看，传为长沙奇谈。校长易培基首先把自己的女儿易漱萍送到学校，著名作家丁玲就转学到湖南一师学习过。第一届女生中，出了解放后担任全国妇联书记处的书记曹孟君。学校提倡自由讨论、独立思考，鼓励学生实行自治和民主管理，学生成立了各种学术团体创办了各种刊物，还成立了话剧社。这一切充满新鲜空气的举措，不仅使当时的湖南第一师范成为湖南地区具有很高水平的知名学校，也使湖南一师成为当时湖南地区传播新文化、新思想的重要阵地和中心。湖南一师的招生也开始走出湖南走上全国和国际，如南洋和朝鲜也有学子慕名而来，1921年招了3名湖北学生，1922年招了1名朝鲜学生，此后招收了南洋学生薛俊炎、李益吾等多人。
毛泽东在担任附小主事时进行了一系列的教育、教学改革。他主张聘请教员以德才为标准，学生普遍反映不好的教职员一律辞退。他还常邀请有学问的学者来校讲演。为了鼓励全校师生民主办学把学校办好，他特意写了一副对联：世界是我们的，做事要大家来。至今，这仍是一师附小的校训。毛泽东在附小工作期间，在新民学会的基础上创办了文化书社，组织马克思主义研究会、俄罗斯研究会，组建湖南共产主义小组、长沙社会主义青年团。他从湖南一师出发走向了中共一大，返回长沙后建立了中共湖南支部，中共湘区党委。他非常重视向进步教师、学生传播革命思想，积极引导他们走上革命的道路。师范部学生萧述凡、郭亮、夏曦等，附小教师何叔衡、陈昌、谢觉哉，学生任弼时、毛泽民、毛泽覃、易礼义、陈安仁等在他的引导下都成了革命家，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马日事变”后，第一师范的共产党员和革命校友被杀的就有100人左右。抗战后，一师校友奔赴延安抗日救国者达300多人。据初步统计，第一师范师生收入中国辞海的就达46人之多，为国内罕见。（作者单位：第一师范青年毛泽东纪念馆）
（本文首发于《湘潮》2009年第5期，引用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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