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说，她爸爸外出做事去了，不做事，这个家便没有经济来源。以前，爸爸在外面打工，一年回来一次。后来，在江西时三个月回一次。最近两三年，奶奶有病，爸爸到宜章县城做事，能照顾家里，只是每日早出晚归。

    杨芳的母亲是安徽人，和她父亲在打工的时候认识。母亲到他们家，生下杨芳，断了奶之后，便离开了杨芳和她爸爸，十多年了，从此再无任何音讯。杨芳从小由她奶奶带大，她出生那一年，爷爷便去世了。

    我问杨芳，你想妈妈。她一笑，笑得很灿烂，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不想。我一怔，稍过一会，我明白，母亲给了她生命，但未介入她生命的成长。村里人对杨芳说，她很像她妈妈，她妈妈很漂亮。

    再问杨芳，奶奶亲还是妈妈亲。她毫不犹豫地说：奶奶亲。周末回到家里，她会洗菜、做饭、挖土、洗衣服、做作业，照顾奶奶，她上学时，爸爸先把饭菜准备好，奶奶热一下就可以吃。

    杨芳有几个姑姑，在重庆、云南等地打工，不能经常回来，她奶奶住院，有时请姑姑的好朋友去照顾。她和奶奶睡一个房间，晚上要照顾奶奶，她生病时，一天会发几次烧。奶奶是她生命中最亲的人，她希望奶奶多活十几年，等她长大了，能赚钱时，就可以让奶奶享福了。

    只是说到奶奶时，这位懂事的女孩，表情沉重。

    以外婆家为家

    肖为佳的家在五岭镇坦上村福碌岭，一个岭字，道出了那里山高路远，偏僻寂静。准确点说，福碌岭的家，是肖为佳爸爸妈妈的家，她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呆在她外婆家。外婆家在坳背村，交通方便，上学方便，外婆的家境条件也好。

    肖为佳是独生女，在农村，独生女很少。她母亲是个哑巴，不能说话，身体不太好，只能在家做点家务。

    她父亲四十多岁，十几岁染上肺结核，身体不行，特别是近几年，年纪大了，根本干不了重活，他这样没特长的，除了干重体力活，不可能找到其他事情。目前，他在家里种田，收入少得可怜。

    这些年，政府对结核病人提供免费医疗，肖为佳的父亲连续吃了四五年药，好药吃过，一般的药也吃过，病情总不见好转。

    肖为佳在外婆家上学方便些。上幼儿园时，她跟着外婆一起生活，外婆觉得亏欠哑巴女儿，把肖为佳带在身边，他们条件好些。肖为佳两个舅舅都在外地工作，外婆带着肖为佳，他们也不反对，她外公前年去世，外公在世时，做点小生意。现在的家庭条件差了许多，

    肖为佳有个爷爷，已经80多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爷爷暂时没什么大病。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每年花费几百元小钱拿药打针，他们没什么收入，这也是大钱，很心疼。

    沙坪中学对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学生，将会根据国家政策，每年给予学生1250元的补助，能保证学生一个学期的生活费。校长肖海军说，学校打算在师生中开展捐献一天零花钱的活动，用于资助那些最贫困的学生。同时，还将争取教育基金，扶助贫困生。

    （作者简介：李彪，湖南宜章县沙坪中学教师，县作协副主席，在广州花城出版社出版《不一样的梦》《那一年，我们一起走过》《超级200班》三部校园题材长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