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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毛主席长征——历经长征血火考验(上)
2023-01-03 13:54:50
作者:刘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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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亲刘清明1914年2月9日出生在湖北汉川县一农家。1933年3月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因表现优秀,入伍5个月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被推荐进中国工农红军学校学习,1934年10月,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父亲在哪个队伍长征的呢?一路上的坎坷和困难是如何战胜的呢?我带着这个疑问,整理了父亲的遗物,又查阅了大量资料,得知:父亲是在中央红军“干部团”参加长征的。团长是陈赓、政委宋任穷、参谋长钟伟剑、政治处主任莫文骅、作战科科长孙毅,父亲任该团二营的军事教员。长征中,干部团随中央和中革军委机关行动,归叶剑英直接指挥。

    据国防大学史记载:干部团的专职军事教员有宋时轮、王智涛、谭希林、黎有章、阎捷三、刘清明、刘少卿、杨伯让等,专职政治教员有李井泉、陈仁麒、康志强等。上级干部队的政治教员有董必武、谢觉哉等。(引自《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史》第一卷,国防大学出版社,第53页。)

    在中央红军长征中,干部团是担负战斗和在实践中培养干部双重任务的特殊精干团队,其任务较过去更加艰巨,一方面是战斗部队式的组织形式,主要担负警卫党中央和中革军委机关,保卫中央领导同志安全的任务;另一方面干部团仍与原来红军军事政治学校的性质和任务相同,负责储备、培训和为部队输送干部,必要时也参加一些重要战斗。

    干部团的学员中,除上级干部队外,其他都是从部队抽调来的年轻而富有战斗经验的班排长以上干部和政治工作人员以及一些军校生。教员一边行军打仗,一边尽量利用行军宿营或部队休整的间隙,进行军事科目的训练;而学员边战斗边认真学习,这些训练和学习因连续行军和战斗频繁经常时断时续,尽管这样,干部团长征途中还是陆续为部队输送了一批干部。

    干部团的战斗力很强,在长征中,它不仅发挥了重要战斗力,还起到开路先锋的作用。周恩来曾对干部团说:“你们不是一般的红军战士,你们都是以一当十的红军干部,中央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调动干部团直接参加战斗的。”这个“万不得已”,在长征中时常体现出来。干部团除担负中央警卫任务外,多次参加了配合主力红军的著名战斗,在长征前期打了很多硬仗;几个经典战斗大多是干部团配合打的,损失很大。后经周恩来提醒,应该为长征后的部队保留一些后备干部,因而后期减少了对干部团的使用。

    在艰苦卓绝的长征路上,缩编为干部团的红军学校的教员、学员,在陈赓团长、宋任穷政委指挥下,以其过硬的军政素质和勇往直前的牺牲精神,出色地完成了配合主力的各项战斗,成为红军部队中的楷模。干部团也是培养红军大批指挥员的摇篮,造就了成百上千个将军,他们历经了长征的血火考验:

    一、冲破四道封锁线,血战湘江

    父亲在干部团任职不久,部队开始动员。1934年10月10日,党中央和中革军委率领中央红军和军委机关和直属部队,踏上战略转移的征途,开始了长征。从江西瑞金和益都、福建的长汀和宁化出发,开始向湘西的战略转移,连续突破了敌人的四道封锁线。

    第一道封锁线,是在江西赣江上游以东信丰河(桃江)。据说,这是敌人的第一道防线。那天黄昏,父亲随中央红军从江西瑞金的九堡镇出发,他们连续3天夜行军,到了革命根据地的边界。在这期间,干部团每天行军四五十公里,但仍然不失时机进行教学工作,即在出发前出一些题目进行讨论。把行军当做课堂。不久,上面通知:经过敌占区时,“剿共团”会常来扰乱,要以战备的姿态行军,准备随时消灭“剿共团”的袭扰。

    那些日子,他们日夜兼程,天阴雨绵绵,特别是在夜间,要顶着风雨摸黑行军,山高路滑、道路泥泞,摔跤已屡见不鲜。行军宿营后,大家都要议论一下今天摔了多少跤,有时一天或一夜就要摔十几跤,甚至几十跤。这一带群众对红军很好,向红军控诉受国民党“剿共团”剥削、压迫的痛苦,干部团的师生同当地的贫苦农民一起调查,把土豪、地主的粮食、钱财除一部分用以自补外,都分给了广大受苦的农民。10月25日,中央红军从王母渡渡过信丰河(桃江)。

    第二道封锁线,在湘南汝城以南之天马山至城口间。敌人为了消灭红军,采用堵截的办法向红军进攻,并用飞机配合轰炸。红军则采用追击、截击、拦击的办法,粉碎敌人的企图。父亲他们夜以继日地行军,每天少则30多公里,多则50余公里,都是行走在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上,常常是一夜之间翻了一个或几个山头,宿营在深山荒野,盖的是破棉絮或者棕树叶,无时不处在紧张而残酷的战斗与行军中。脚上穿的草鞋,已数不清穿烂了多少双,鞋坏了,只能就地取材现编一双,继续赶路。

    在途中,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发高烧,搞不清烧得多高,只感到头剧烈疼痛,两腿像有千斤重似的,迈不动;体乏腿软,两天饭菜未沾。父亲是十分坚强的人,一声不吭坚持不掉队。黄彦斌营长知道后,叫饲养员把自己的马牵来给他骑,但父亲还是坚持自己走,饲养员发脾气说:“营长叫你骑的嘛,你为啥不骑呀!”他只好骑在马上。走了几里路后,他感觉稍微好些,对黄营长说自己可以徒步行走,坚持要下马。步行了10多公里,部队就宿营了,或许是在马上休息的几个小时对身体恢复起了作用,他也不再发高烧了,不能不说是奇迹。

    在那种环境下,战斗十分频繁,敌人前堵后追,他们边战边走,少有休整机会,加之环境气候恶劣,营养医药缺乏,发生的伤病较多。小病能扛就扛,大病如伤寒,高烧多在40℃以上,如不及时医治,死亡率是很高的。能到什么地方找药呢?全靠各人的体质和体力硬扛,若能挺过去就能战胜疾病。到了宿营地,营长黄彦斌关切地问父亲:“现在怎么样了?”父亲说:“好了,谢谢营长。”后来,黄营长在“西安事变”后不幸牺牲了,但是父亲对黄营长终生难忘。

    第三道封锁线,是在湖南的宜章以北与粤汉铁道线上。蒋介石看出了中央红军的战略意图(与红军2、6军团会合),调动了各方面的兵力围堵红军。父亲所在干部团冲破了敌人的第一、二道封锁线后,已经有了经验。特别是在夜间行军,为了便于联络,后面的同志能够紧跟着前面的同志不迷路,每人都将背包白里或用一块白布置外,要是在远离敌人碉堡的地方,就用火把、手电筒相互联系。他们一路风餐露宿,冒着枪林弹雨,历经千难万险,连续突破敌人三道封锁线。

    这时,蒋介石急忙调集30万大军,在兴安、全州间,依托湘江屏障,构筑起第四道封锁线,妄图把红军消灭在湘江以东,潇水以西。“左”倾机会主义领导者不顾双方巨大悬殊的兵力,指示部队硬打硬拼通过这个地区。

    1934年11月25日至12月2日,长征中的中央红军在兴安、全州、灌阳的湘江地域,与蒋介石精心布置“围剿”红军的国民党军队,进行了一场生死存亡而又空前惨烈的湘江战役。当时,父亲所在的红军直属机关的前方配有一个主力军团,左右两侧各一个军团,后面两个军团共8万多人,携带大量物品,辎重笨重,沿着崎岖不平的山道前进,行动迟缓,机动性差,走也走不动,打也打不好;而敌人走大路快得多。那时红军战斗力已空前减弱,人困马乏。而敌人已知晓红军的战略意图,采取前面围堵、左右夹攻、尾随追击和空中狂轰滥炸的措施,红军面临着要与五六倍以上的敌人作战的局面,力量悬殊。

    即便在湘江那样激烈和紧张的战争环境中,中革军委领导和红军仍然十分重视理论联系实际地进行军事教育工作。军委1纵队第1梯队队长兼政委彭雪枫曾经冒着猛烈的炮火,在深夜到一个小山村检查干部团的工作,并指示父亲说:“你们连的这些学生,都是前方选调来的优秀干部,曾受过一些战斗和艰苦生活的考验,因此,既要紧密结合实际进行教学,又要认真保证战斗任务的完成。你们应该注意:部队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执行任务,都要充分掌握当时当地的敌情、我情,了解地形和气候条件。这就是一种很实际的学习。”特别强调:“要记住,一定要根据时间、地点、敌情、我情设置警戒。”父亲牢记领导的谆谆教诲,在教学中注重认真贯彻这一精神。

    在过湘江的时候,父亲所在的连负责搭浮桥,天气突变,风雨交加,水流湍急、波涛汹涌,浮桥立足未稳就被急流卷走;敌机整天狂轰滥炸,刚刚建好的桥转眼就被敌机炸断。但红军斗志顽强、前仆后继,一而再、再而三地修复,全力保障主力部队通过。

    红军大部队过湘江时,会游泳的人自己泅渡,十二三岁的小同志由会游泳的人背着渡过江。因敌机日夜袭击,装备单一的红军,用血肉之躯抵挡敌人飞机和重炮的狂轰滥炸。父亲他们这个连在快到彼岸时,遭到敌机的轰炸,桥被炸断,后面有几位同志壮烈牺牲了,有许多同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永远地离开了大家。

    12月1日,战斗达到了白热化程度。敌人对红军发动了全线进攻,企图夺回渡口。这是生死存亡的一战,是意志的大较量。父亲他们硬是用刺刀、手榴弹拼死打垮了敌军的一次次进攻,湘江两岸洒下了无数红军将士的鲜血,渡口始终牢牢地掌握在红军手中。至当日17时,中央机关和红军大部队终于全部渡过湘江,但是,伤亡损失惨重,湘江水被染成血红色。

    红军在湘江东激战5天,以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用热血和生命掩护党中央渡江,但受了重创,这是一次牺牲巨大、非常壮烈的战役。经过这次战役,中央红军从长征开始时的8.6万余人锐减到3万多人。

    血战湘江后,红军终于撕开了敌重兵设防的第四道封锁线,粉碎了蒋介石围歼红军于湘江以东的企图。那时候,部队行军作战十分频繁。作战规模很大,困难更多。在大规模的作战行动中,父亲所在的连队曾两次被敌冲散,与大部队失去联系,情况十分危险。个别同志产生了离队的思想。在这紧急关头,父亲坚信跟着中国共产党才是唯一的出路,在困难的时候经受住了考验。他组织并带领着同志们勇敢地冲出危险地带,找到部队,继续进行艰苦的作战和教学。

    二、进驻遵义城

    1934年12月10日,红军占领了湖南的通道城。这时,敌人已在靖县、城步等地构筑工事,张网以待。12月18日,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开了会议,博古、李德等人不顾当时形势,仍坚持与2、6军团会合的原定计划,作出了在川西边建立根据地的决定。毛泽东鉴于敌人在湘西地区预置重兵的严重情况,极力主张放弃与2、6军团会合的原定计划,向敌人兵力薄弱的贵州前进,抢渡乌江,占领遵义,摆脱敌人,争取主动,打几个胜仗,使部队得以稍事休整。毛泽东同志的主张得到了中央军委大多数人的拥护支持,从而改变了中央红军前进方向,避免了红军覆灭的危险。

    当时,干部团住在离乌江30公里的一个村子里过了一个很简单的元旦。连续行军的疲劳,他们都希望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夜,倒头便睡着了。

    正当睡得非常香甜的时候,突然接到上级的命令,要立即出发,拂晓前赶到乌江江界渡口。夜漆黑,北风呼啸,细雨绵绵。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赶到江边,天已经大亮了。天空不停地落着细雨,大家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

    父亲他们到达江边一看,天险乌江真是名不虚传。江面宽约250米,水深流急。江水波涛汹涌、翻起白浪,发出呼呼的吼声,大有一泻千里之势,两岸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像刀切过似的,黑黑的高峰突入云霄,也极难攀登。

    据当地群众讲:敌人有一个团在对面北岸,防守很严,工事也很好,把老百姓都赶到南岸了。但是南岸渡口上游500米的地方,敌人很少注意,所以干部团决定在敌人严密防守的地方佯渡,并装出强渡的样子。而在渡口上游500米处,组织善水性的指战员18人泅渡,他们的任务是过江后消灭敌人江边警戒,掩护后续部队抢渡。当时正值严冬1月,天气寒冷,还下着雨雪,但他们都坚定地表示:“一定要突破乌江。”

    一切准备好以后,父亲他们大部队从正面佯攻。敌人很快进入工事,不断向他们的队伍射击,其中还夹杂着一发发迫击炮弹,只见江面浪花激溅,江水滔滔。敌人边射击边大叫:“共军要渡江了,来啦,来啦,打呀!”这个时候,从上游泅渡的18个同志中挑选8个人带上武器弹药,一鼓作气下到江里,江水奇冷刺骨,他们无所畏惧,劈波斩浪,奋勇朝对岸游去,经过十几分钟到达了乌江中间,因流速过急,第一次没成功。

    第二天,部队实行夜间偷渡,吸取了第一次渡江的经验,沉着、敏捷地分乘上3个竹筏。第一个渡过去的竹筏上有毛连长、一个通信员、一个带有一挺轻机枪的机枪手。毛连长他们3人渡过江后,本来规定到对岸后发信号,可是第2、3竹筏因流速过急,渡江没有成功。毛连长他们只能暂时待在一个悬崖下面,悬崖顶上有敌人一个班哨,他们不便发信号,南岸这边不知道他们是否已过江而不好行动。

    第三天,军委下了命令:过乌江的任务很艰巨,一定要设法强渡。先头红军部队分5个人一组,一个排过去了,接着一个连过去了。对岸守敌看见红军部队就开枪射击,很快被前晚渡过江的毛连长等几人消灭了。这时,已过江的一个连向敌人发起了冲锋,随着滴滴答答冲锋号声,机关枪、迫击炮打响了,杀声喊成一片。敌人不知道红军过来了多少人,掉头就跑。那个连勇猛追击,一直追了20公里,把一个师的敌人赶跑了,红军一鼓作气追赶到敌“江防指挥部”。后续部队过江后,乘胜追击,消灭了敌人。红军英勇善战,创造了我军作战史上一个连打垮了敌人一个师的奇迹。

    在开往遵义的路上,刘伯承派先头部队伪装成国民党中央军,戴上缴获的敌钢盔,穿上敌军装。排长挎上一支驳壳枪和一个皮包,大模大样地来到遵义城门下,县长在城楼上寻思着:“这是什么队伍,穿的这样整齐。红军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这不像是红军。”“湖南的军队穿的也不怎么好,凭衣服,一定是南京方面的国民党军队来了。”于是慌忙让把城门打开。红军将计就计,泰然自若进入城内。敌县长脑满肠肥,庸俗愚蠢,搞不清楚国民党正规军着装,也不知道红军衣服是什么样子,只看来人气概不凡、威风凛凛,他一心只想趁机升官发财,赶紧让设立一个专门接待室,通知科长、局长都来迎接。他们点头哈腰,自我介绍,说:“敝人是警察局长”,“敝人是县长”。我军干部随机应变,以命令的口气说:“我后续部队马上要来了,粮食准备好了没有?”他们点头哈腰,连连说:“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们干部说:“你们今天务必把粮食全部集中过来。”他们随声附和道:“是是是”,并乖乖地把粮食集中起来了。我后续部队来了后,把这些祸国殃民、为非作歹的家伙统统收拾了。

    1935年1月7日,中央红军先头部队占领遵义城。9日,党中央进驻遵义城,不久,在遵义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集中全力解决了当时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军事问题和组织问题,纠正了“左”倾机会主义在军事上的错误路线,组成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三人军事领导小组,负责指挥红军的作战行动,在紧急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这是极具重大历史意义的转变。

    中央政治局在遵义开会期间,父亲他们的连队就在那里。他们于1934年10月从江西出发,至1935年1月抵达遵义,在近3个月的时间里,每天50公里、60公里、70公里边打仗边行军,只在黎平休息了一两天。在遵义他们休整了12天,但是每天都是很紧张和忙碌的:总结了政治工作、军事训练、行政管理的经验教训,还要筹粮补充。在遵义期间,他们并不知道中央正在这里召开非常重要的、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会议,而是以后才知道的。

    此时,中央红军只有3万多人,敌情极为严重,四川、贵州、湖南、云南4省的军阀部队从四面对红军进行合围。蒋介石又把嫡系薛岳兵团的周浑元、吴奇伟两个纵队共8个师的兵力,逼近乌江南岸。为了摆脱这种危急局面,红军准备向川南进军,拟在宜宾、泸州之间北渡长江,开一川西和川西北根据地。

    1月19日清晨,东方已经升起了太阳,部队集合出发了,嘴里高唱着歌曲“遵义城头金光闪,长征路上红旗飘”。突然大家都向左侧方向望去,原来是毛主席来了!此时大家都激动万分,从内心里迸发出对毛主席无限热爱的殷切心情,相互传颂着:毛主席来了!毛主席来了!毛主席微笑着,一面走着,一面向道路两侧的指战员们挥手打招呼。不一会儿,毛主席站到了队伍前面,他大声地说:“……我们已经胜利地冲破了敌人的封锁线,并且把敌人远远地甩在了我们的后面,我们争取了时间。在遵义城,我们召开了一个大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大会决定我们红军还要继续北上,实现抗日的主张……”毛主席的讲话,不断被红军指战员们雷鸣般的掌声打断。

    毛主席以他特有的魅力和话语深深地吸引了大家,使人感到力量和信心,感到真理的所在,父亲和其他红军指战员一样,坚信跟着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走没有错,为解放劳苦大众冲锋陷阵,为人民的事业坚韧不拔,为革命的信仰勇于牺牲。

    其后,父亲他们边行军边讨论,对遵义会议的结果欢欣鼓舞, 经过在遵义城10多天的休整,大家体力有很大恢复,斗志昂扬,充满了“不怕打,不怕走,不怕饿,不怕累”的战斗精神。

    三、四渡赤水河

    1935年1月中旬,中央红军分三路由遵义地区挥师北上,向川南前进,准备在宜宾、泸州以西地区北渡长江,与红四方面军会师,开创川西北根据地。当红军经桐梓、习水,到了贵州、四川交界的土城、元厚场(猿猴场)等地时,敌人为了阻止红军入川渡江,调集滇、川、湘、黔和蒋嫡系部队约20万人,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企图歼灭红军。

    28日,红军进抵贵州西北部的赤水一带。在土城枫村坝、青岗坡与敌人发生激战。青岗坡孤峰突起,山势陡峭,易守难攻。川军部队提前占领了青岗坡小山头,并依据山势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拂晓,首先由红3、5军团投入战斗。当天中午,战斗异常激烈,整个战斗由3军团军团长彭德怀同志亲自指挥,红军当面之敌是四川王牌军郭勋祺部,他们有4个团的兵力,装备精良,弹药充足,又依托坚固工事,占据有利地形,后援部队也上得快。在红军猛烈攻击下,敌一部被击溃,但是敌居高临下,红军只能仰攻,红军在这里与川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为占领青岗坡顶及附近山头的制高点,红军一次次发起猛烈的冲锋,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敌我形成拉锯战和肉搏战,双方伤亡都很严重。川军利用抢占有利地势发起猛攻,使红5军团的阵地被突破。敌人步步进逼土城,一直攻到了中革军委指挥部的前沿。

    在这紧急时刻,毛主席即令干部团投入战斗。陈赓团长命干部团特科营重机枪进行掩护,干部团的干部和学员端着步枪向上冲锋,同敌人进行肉搏战,打得十分激烈和残酷,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干部团的同志们打得很勇猛、顽强,眼看攻到了郭勋祺的指挥部附近,但又被敌增援部队的炮火压了下来。干部团又发动了几次进攻,以勇猛冲锋的进攻精神,拼死阻止住敌人的进攻,显示出以一当十的英雄气概,夺回了阵地。此时,红1军团2师亦跑步赶来增援。红军发起全面反攻,将川军击退到平川地带,敌我形成对峙。

    其后,川军后续部队郭勋祺旅和潘佐旅又赶来增援,红军阵地已经缩小,难以展开战斗。正在敌我僵持不下、难解难分之际,朱德总司令亲临战场视察,觉得再打下去对我不利,立即命令红军撤出战斗。当天深夜,红军一渡赤水河,开往四川边境古蔺一带,暂时甩掉了敌人,寻机北渡长江。

    这场战役,朱德总司令、刘伯承总参谋长都亲临前线战场,可见战斗的激烈。据说,凡是参加中央主力红军长征的所有指战员,全都投入了土城这场血战中,在枪林弹雨中经受了极为严酷的生与死的考验。这是我军战争史上罕见的。

    这一仗,红军伤亡甚重,数千红军指战员牺牲在那里,干部团亦伤亡百多人。虽然毛泽东在得知这一情况后,惋惜地说:“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对干部团的学员用是要用的,但这样用不行,以后要注意哩!”但是敌情严峻,干部团无法避战。在长征中,他们曾多次投入激烈的战役战斗,用生命和鲜血保卫了中革军委指挥部的安全,这是干部团在关键时刻所起的重要作用。

    1月29日,父亲刘清明所在的干部团在土城南架起浮桥,又协同主力部队西渡赤水河,然后取道角子头、三角塘及头场坝,向叙永、扎西地区前进。(引自《院校回忆史料》,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版,第123页。)

    2月上旬,红军到了川南的谷米一带。敌人怕红军北渡长江,除在长江南岸沿线各城镇和渡口重兵把守外,四川军阀刘湘已派重兵沿长江布防,同时集中12个旅以上的兵力对红军追击、堵截,薛岳兵团和贵州军阀王家烈也从贵州向川南追击,云南军阀龙云也派出主力3个旅向毕节、镇雄地区急进,企图截击红军。敌人大军云集,红军已无北渡长江的可能。这时,毛泽东当机立断,决定暂缓北渡长江的计划,改向四川、云南、贵州边境地区实行机动作战,命令红军折向云南东北的扎西集结,为待机歼敌创造条件。

    阴历大年三十,红军到达云南扎西。除夕夜晚,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一夜,山山岭岭、沟沟壑壑,全被大雪覆盖。敌人发现我军集结后,立即调动主力向扎西分进合击,当敌军接近扎西的时候,毛泽东利用敌人的间隙,出其不意挥戈东进,重入贵州。第二次渡过赤水河,又回到遵义以北地区(这是敌人所没有想到的),拟乘桐梓、遵义地区的守敌兵力薄弱空虚之际,出其不意,先敌进占自桐梓向遵义的要隘——娄山关。父亲刘清明所在干部团奉命接替红3军团第13团扼守娄山关。

    娄山关是遵义的北大门,有大娄山锁钥之称,海拔1500余米,四周尽是峭壁奇石,丛林茂密,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地流传一首民谣:“巍巍娄山关,离天三尺三,人过要低头,马过要落鞍。”控制了娄山关,遵义城就无险可守。

    2月26日,干部团和1、3军团都参加了这一战役。1军团是前卫走前边,干部团、3军团在后面。战士们一个紧跟一个,翻过层层大山,穿过树丛,沿着蜿蜒的小路疾进,分秒必争,虽然是阴历正月的夜晚,寒风刺骨,但是每一个人的军帽里都冒着热气,汗水顺着帽檐滴滴答答流下来。

    突然,上级指示部队向后转。这样,3军团变成前卫了,干部团跟着3军团疾进到了娄山关。刘清明站在娄山关口,放眼望去,只见一块高大的石碑分外醒目,上书“娄山关”3个柳体大字;再看娄山关地势确实险峻,易守难攻。红军集中了火力,从娄山关正面展开猛烈进攻,给敌人以重大杀伤。敌人自知娄山关的重要性,不肯轻易退让,就凭借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口,与红军反复争夺每一个山头。但是,王家烈的部队是有名的“双枪兵”(每人除了一支钢枪,还有一支大烟枪),他们过足了烟瘾,依仗着险要的地势,虽然能打一气,但等烟瘾一发,娄山关再险也不能挽救他们的命运了。特别是红军突然转回,早把他们弄得晕头转向,胆战心惊。在红军正面和两翼包围、迂回的猛攻之下,敌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溃逃,跳崖跌死的很多,满山遍野散落着敌人的尸体、遗弃的衣物、武器和烟枪……。

    红军拿下娄山关后,在板桥周围山区又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追歼残敌战。

    2月28日夜,父亲所在的连队接到上级命令要在12时以前赶到遵义。娄山关到遵义将近80公里路,还要休息、吃饭,这样每小时平均要走10公里路才可以赶到,天又下了雨,地湿路滑很不好走。干部团2营开会动员说:这是军委、毛主席下的命令,一定要按时赶到。因此,大家互相帮助,大部分同志一定要第一批赶到,少数同志即使赶不上队伍,也要争取尽早赶到。

    在关口南端,干部团2营营长黄彦斌、政委苏启胜交代了任务,说:“王家烈驻守娄山关的4个团已大部被歼,残部向遵义方向溃逃。我3军团乘胜追击,于昨晚一举攻占了遵义城。现在,红军正准备迎击从贵阳前来增援的国民党中央军周浑元、吴奇伟纵队。团首长命令我们营,务必在今天中午到达遵义南红花岗东北山麓待命。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必须立即轻装,所有伤病员、炊事员由营管理员带领,随团后卫前进。我们要不顾一切疲劳,力求在预定时间赶到。”

    干部团的同学们一听有任务,一夜的行军疲劳随着夜幕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动员后,大家立即吃干粮、整装具、减行装。前进的号响了,发出前进的口令。

    娄山关到遵义的一条盘旋崎岖的山区公路,路有四米多宽,黄土路面,但雨后路滑,给行军又增加了不少困难。这一天恰好是个阴天,薄雾蒙蒙,倒减少了对敌空袭的顾虑,所以,部队采取多路纵队行进的办法,加快了行军的速度。行军一开始就是跑步前进,大家都争先恐后,没有一个掉队的。汗水湿透了衣服,不在乎;草鞋磨烂了,甩掉它;脚被扎破了,没人叫疼;滑倒了,爬起来继续前进。大家忘掉了饥饿和疲劳,每个人都恨不得长个翅膀飞上遵义城墙。沿路到处是敌人的散兵败将,三五成群四处乱窜;一些跑不动的烟鬼兵,眼泪鼻涕一起流,躺在路边,有的竟然摆开烟枪过起烟瘾来。

    当红军距遵义城不远时,就听到遵义城南的枪炮声,愈往前走枪炮声愈清晰,干部团的同学们情绪愈激昂。“同志们,加油!前面就是遵义城,兄弟部队已和敌人打起来了!”,“同志们,再加一把劲,走慢了这一仗可就捞不上打了。”这是干部团宣传队在路旁进行鼓动工作。

    位于遵义城南侧约1公里,是红花岗与老鸦山,两山毗邻对峙,构成防守遵义城南的天然屏障,坚守在红花岗的是3军团第11团。    

    20分钟后,干部团2营全体赶到了红花岗的东北山麓。黄营长、苏政委站在山坡上,精神振奋地对大家说:“同志们辛苦了!我们准时到达这里,真太好了!”说完,他让大家原地休息,马上召集各连连长、指导员以及军事教员研究情况,布置任务。他在干部会上说:“前来增援的敌吴奇伟纵队,今天上午占领了位于遵义城西南约4公里的忠庄铺及其附近高地;韩汉英师(59师)企图攻占老鸦山的有利地形,已被我先敌到达的第一营打退,残部被压制在半山腰。敌人企图等后续部队到达后,再继续向老鸦山攻击。团首长命令我营,迅速赶到老鸦山参加战斗。”这时,父亲才知道上级为什么一定要他们在中午时刻赶到遵义城的重大意义。

    饥渴、疲困的2营全体同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们一听说要参加战斗,顿时饥渴、疲困全部赶跑了,个个精神抖擞,浑身是劲,有的擦枪,有的检查子弹,有的准备手榴弹,有的擦刺刀,有的吃干粮。这一切在很短的几分钟之内完成后,部队就出发了。出发前,黄营长叫父亲到3军团10团的指挥所,向黄克诚政委报告干部团2营全体已按时赶到,然后留他在10团指挥所担任联络员。

    父亲沿着一条弯曲的小道走了十几分钟,来到10团指挥所,它设在红花岗北坡的一片树林里。父亲一进指挥所就看见了黄克诚政委,他身材较瘦,穿着打了不少补丁的灰色军服,镇定自若,正在看一幅摊在地上的陈旧地图。父亲向黄政委报告说:“报告黄政委,干部团2营按时赶到,已向老鸦山出动。”黄政委抬头看了看,兴奋地说:“很好!”随即,他把陈参谋介绍给父亲说:“你就随这位陈参谋,以便联系。”

    在陈参谋向父亲介绍情况的时候,前方阵地的枪炮声、手榴弹爆炸声又开始激烈起来。

    “这里是10团指挥所,军团部指挥所在遵义新城。”陈参谋指着枪声激烈的方向说:“右前方是老鸦山阵地,在遵义城西南,离城只1000多米,是俯瞰红花岗控制遵义城的制高点,也是夺取遵义必争之地,十分重要。”又说:“今天上午11时左右,韩汉英师进攻红花岗未遂,企图夺占老鸦山。干部团的同志们待敌人到老鸦山南麓半山腰时,突然开火,一阵猛打。敌人被压制在半山腰不能前进,留下一片尸体。敌并不甘心,又增加1个团的兵力,企图从干部团左翼进攻,并集中全师炮火猛轰主峰。”陈参谋稍停片刻又说:“我们干部团的同志,不愧是有丰富经验的战斗骨干。在敌人炮轰的时候,他们都躲到山坡下边去了。敌炮火一停,他们马上回到各自岗位。待敌人接近时,再一次猛打,使敌人的进攻又一次失败了……”

    “轰!轰!”炸弹在老鸦山阵地爆炸,紧接着,老鸦山、红花岗的枪炮声开始激烈起来。下午,敌人把主攻方向转向我坚守老鸦山的第10团,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攻不上,又来第二次;侧面攻不动,又转到正面攻。敌人死伤累累,我10团也付出了较大的代价。10团参谋长钟维剑壮烈牺牲。战斗越来越激烈,敌人又出动飞机狂轰滥炸。激战到下午3时多,敌人凭借优势火力、兵力重新占领了老鸦山主峰。敌人占据了有利地势,不仅居高临下威胁我11团,更严重的是直接威胁了遵义城的安全。11团3营发动了两次猛攻,均因地形险要未能成功。在这危难时刻,为迅速夺回老鸦山主峰,军委不得已动用了干部团,彭德怀军团长命令:“干部团从北向南进攻,11团配合干部团从左侧佯攻。”

    经过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干部团首先登上了老鸦山主峰,山顶上又飘扬起红军的红旗!

    “喂!陈赓同志吗?”这是黄政委给干部团陈团长打电话,“你们打得很好,我们已安全转移到红花岗的北坡,待机出发。我看,只要你们能控制住老鸦山,就能巩固我们整个防御阵地。等1军团赶到,就能出奇制胜。”这时,老鸦山方向的枪炮声更加激烈,战斗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

    “轰轰……”敌人打了几炮,又开始了新的进攻。敌人像狼群一样,黑压压的一片,慢慢地向红花岗高地爬行,偶尔还能听到敌军官的喊叫声:“弟兄们!快冲,抢下这个山头,每人两块现大洋!”“快!谁敢后退,老子毙了你!”

    “同志们,沉住气,让敌人靠近些。”2营营长一面注视着往上爬的敌人,一面对战士们说。50米、40米、30米……“打!”一声令下,全营战士立即开火。子弹像雨点般射向敌群,敌人立刻倒下一大片,没打死的爬起来就往后跑。

    敌人两次进攻没有得逞,就改变了进攻方向,逐渐向红军11团右侧移动,企图从翼侧攻击。经过几次反复争夺,红军仍牢牢地控制着阵地。

    枪炮声越来越激烈。陈参谋指着前方说:“这是敌人第五次进攻了,恐怕这次是敌人的最后挣扎。”

    正在这时,黄克诚政委非常兴奋地对父亲他们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1军团,也就是总预备队,已经迂回到预定地区,准备出击。”他把“准备出击”这4个字说得特别坚定有力。

    这次战斗部署,不是简单地把敌人阻止在红花岗、老鸦山以南地区,而是要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给周浑元、吴奇伟纵队一个歼灭性的打击,以打破敌人对红军围堵的企图,夺取主动权,给敌人设下诱饵,让敌人成为瓮中之鳖。

    当日下午,10团指挥所向前移到红花岗侧翼的一个高地上。

    在红花岗附近的山坡上、树林里,聚集着红军战士。有的在擦枪,有的在轻装,有的在开诸葛亮会,有的在订立功计划……

    忠庄铺方向的敌人正在集结,老鸦山前面的敌人也在收拢,企图再一次对红军发动进攻。猛烈的炮火打得山石横飞、树木断折、枯草燃烧,一片火海,红军阵地仍屹立不动,与国民党中央军展开了浴血大战。敌军已疲惫不堪,有气无力了。

    下午5时,红军的总攻开始了。1军团在忠庄铺以南首先打响,出其不意采取突然行动,把敌人迅速截断,敌人陷入红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这时,老鸦山前面的敌人发现情况不妙,也开始仓皇撤退。我3军团总指挥所向所属各团下达了总出击的命令,各单位迅速跃出阵地,一齐出击。

    “冲呀!杀呀!”喊杀声、口号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山鸣谷应,威震敌胆,正面的敌人愈加惊慌,全部溃逃。

    红军的迫击炮弹,紧紧地咬住敌人,不断向敌群轰击,炸得敌人死伤一片,敌人仓皇逃跑,红军一鼓作气紧追不放。国民党的官兵跑不动了,落下混入红军队伍,还稀里糊涂问:“你们是哪一个师的?”“我们是工农红军!”红军战士一个个大声道。敌人听了把枪一甩,举手投降。红军再往前追,看见敌人的伙夫还在大路两旁做饭,干部团把他们包围起来时,他们还莫名其妙地说:“怎么搞的,别开玩笑,别捣鬼,饭还没有做好哇!”“不要急,别来吃饭,别挤别挤!”红军把他们包围起来以后,高声喊道:“我们是工农红军!”他们一看,真的是工农红军,都吓傻了,说:“怎么搞的,这么快!真是神兵天降!”

    这时,我12团从左翼沿着马路,成多路纵队飞跑过去,截住正面退却的敌人,齐声大吼:“缴枪不杀!”“红军优待俘虏!”敌人一看被围,纷纷举起双手缴械。

    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逃跑的敌人,有的丢掉武器,有的干脆举枪投降,有的躺下装死,有的钻进路旁的草丛里,真是洋相百出。

    天渐渐地黑下来,枪炮声也逐渐稀落,忠庄铺以南的枪声渐渐地由近而远地消失了。可以断定,1军团正连夜追击向乌江渡口逃跑的敌人。

    此次战役,歼灭和击溃敌人两个师又8个团,俘敌约3000人。吴奇伟的残部被1军团一直尾追至乌江渡口,只带少数人逃过乌江。

    遵义一战,不仅给蒋介石的薛岳兵团以歼灭性的打击,使红军完全摆脱了被动地位,夺取了主动,为红军以后的活动创造了更加有利的条件。

    这时,蒋介石急忙赶到重庆,调兵遣将,采取南守北攻的方针,企图歼灭红军于遵义鸭溪狭窄地区。毛主席将计就计,以一部分兵力利用桐梓、娄山关、遵义地区的有利地形,阻击北面来援之敌,我主力在鸭溪地区积极寻机作战。当敌人重兵疾进的时候,毛主席率领红军突然北进攻占仁怀,3月16日经茅台及附近第三次渡赤水,向四川南部的古蔺、叙永方向前进,并做出北渡长江的态势。父亲所在部队当晚在茅台宿营,经过调查,红军没收了好几家地主、土豪的酒,分给贫苦农民。有些喜欢喝酒的红军同志也要求分一点,这是有名的茅台酒啊!有的人用水壶带了点,没水壶的就用掏空的葫芦装上酒。父亲不喝酒,但闻到酒味很醇很香。红军在贵州茅台附近三渡赤水时,干部团担任渡口两岸的警戒、掩护任务。按中革军委指示,先派出一个营到河西,掩护中革军委渡河后的行动安全。全军渡河后,干部团即随中革军委行动。

    红军于3月21日至22日,经过二郎滩、太平渡等地,第四次渡过赤水河,分路向南疾进。这次渡江有了经验,准备和捆扎了很多竹筏子,3万多人一个晚上就迅速而轻松地渡过河,把敌人远远地甩在后面。当时敌人在赤水河仅留少数兵力,防守空虚,被红军全部歼灭。然后,红军兵分两路,声东击西,一小部分在瓮安佯攻,主力部队包围龙里县城,在贵阳打了一仗。父亲所在部队第二次经过茅台,没有住宿。

    红军四渡赤水后,于31日经江口、大塘南再渡乌江。红军大部分已渡过乌江并拆除掉浮桥。朱总司令、周副主席和刘总参谋长在得知红9军团尚未过江后,立即指示干部团,马上返回江边,重新架起浮桥,在天亮以前为红9军团架好浮桥。朱总司令说:桥架好后交给红9军团,他们过河后即拆桥。父亲他们顾不得吃饭,连走带跑20公里,急行军返回到乌江边,天已经黑了。除少数人做饭外,其余的同志们砍竹、伐木,重新架设浮桥。经过紧张突击,在天亮以前终于把浮桥又架了起来。一直等到清晨7点,红9军团还没有来,他们不得不又拆掉浮桥,忙碌一夜未合眼,又连续行军作战,十分疲劳,但仍然精神抖擞,立即出发,经过两三天追赶上了已走远的红军大队伍。

    中央红军主力再渡乌江后,把敌人甩在乌江以北。4月2日,红军先是佯攻贵阳,将了蒋介石一军(此时蒋介石刚到贵阳),然后突然掉头向西,直逼昆明,目的是调动敌军远离金沙江,以备渡江北上。红军在毛主席指挥下,灵活机动,各个歼敌,以少胜多,从而变被动为主动,使敌人扑朔迷离,疲于奔命,屡遭失败。这些都清楚地证明,毛主席为红军制定的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是红军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

    四、巧渡金沙江

    4月中旬,滇军主力已经东调,云南后方空虚,中央红军兵分三路进军云南,直逼昆明。父亲他们到了昆明以后,虚晃一枪,朝西北方向的金沙江边挺进。在路上,阴雨连绵,有时大雨滂沱,河水浊浪滚滚,汹涌澎湃。毛泽东同志骑马在雨中徐徐而行,对干部团陈赓团长和政委说:“现在,我们先后把敌人的主力吸引到贵阳和昆明,这便于我们采取突然行动,神速地抢占金沙江渡口,全军渡过金沙江,把敌人甩得远远的。这几天的雨下得不好啊!河水上涨,怕要影响我们渡江哩!”

    蒋介石在贵阳的时候,曾让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派飞机把军用地图送给他。不料飞机坏了,改用汽车运送。那个汽车司机搞不清路线,在曲靖附近公路上,被红军刘金定率领的侦察队俘虏了,其军用地图也被缴获。大家戏说:“三国时期,刘备入川,有张松献图,今天红军入川,有龙云‘献图’。”军用地图上面详绘了金沙江等有多少渡口、多少船只,正好为红军夺取金沙江所用。

    金沙江穿行在四川、云南边境的深山峡谷之中。江面宽阔,地势险峻,水急浪大,敌军飞机天天在江面上低飞侦察、袭击,红军无法架桥,局势非常严峻。毛主席把金沙江上游皎平渡选作入川主要渡口,并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干部团。周恩来副主席向干部团团长陈赓嘱咐:“夺取皎平渡关系全军安危,只能成功。”

    那些日子,毛泽东同志和周恩来同志亲自研究渡江计划,进行指挥。4月29日,中革军委发出了关于红军速渡金沙江的指示。我主力利用当时有利战机,立即挥戈北上,分兵左、中、右3路,平行向金沙江疾进。红1军团在左,经武定、元谋抢占龙街渡;红3军团在右,抢占洪门渡;中革军委纵队居中,抢占皎平渡,红5军团仍然殿后掩护。

    5月2日,中革军委指示:总参谋长刘伯承率干部团一个营及工兵,带电台一部,赶到皎平渡架桥。由父亲所在的干部团2营组成先遣支队。先遣支队接到这个任务时,离金沙江有100公里左右,天还下着雨。要在20个小时以内赶到金沙江,时间短、任务重。先遣支队立即起程,边走边开支委会,向部队做简短有力的动员,要求大家按中央和毛泽东的战略意图,以及周恩来同志的指示,保证完成任务。同志们明白了这次战斗对红军生死攸关,一致表示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取胜利。支委会还要求大家把能丢下的东西都扔掉,轻装前进,有些重要东西请老百姓帮助挑,然后,一律摘掉帽徽等红军标记,伪装成国民党部队,在敌人眼皮下强度急行军。先遣支队爬山越岭,日夜兼程100公里,对于沿途遇到的云南地方武装和民团等,一一巧妙应付过去。这样既尽快抢占渡口,又使红军秘密行动不被察觉,沿途行动神速,出敌不意。

    当天夜晚,父亲随先遣支队到达金沙江皎平渡附近一个村子,出其不意全歼敌人一个排和江防大队一部,完全控制了皎平渡南岸。接着,刘伯承亲自视察渡口,命令先遣支队向东西两侧派出部队,一为寻找船只,二为防止敌人从两侧进攻。

    父亲看到金沙江果然惊涛骇浪,水流湍急。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两只船,是敌方送探子来南岸探察情况的,水手说:“对岸没多少兵力,仅一个厘金局(税务所),有几十个人,二三十条枪。”后来,他们又在当地农民的协助下,从水里捞出了一条破船,用布把漏洞塞上。接着,又在下游找到了4只船。这些船都修好后,大部队也都到达了。然后,先遣支队两个排乘坐两条船悄悄地渡到北岸,在船工张朝寿等人的帮助下,分两路出敌不意地登上江北岸,接着全连渡过去了。敌人的哨兵以为他们的探子回来了,没有在意。我先头分队上岸后,看到一个黑影在前边走,在其还未来得及到税务所敲门就被先头分队捉住,换由我先头部队的人敲税务所门。屋里人问道:“谁啊?”“我们!”“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们是过路的!”敌税务所的人不肯开门。我军先头部队的人从门缝里一看,里面围了一群人正在打麻将。这时,我先头部队的人发现门上挂的是税务局的牌子,又狠敲门,里面的又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哟?”“我们是来交税的。”屋里的家伙一听是来交税的,喜出望外,便很快把门打开了,一看是红军,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红军冲进去把他们全部收拾了,缴获了三四十条枪。这时,干部团2营也都渡过了江。

    渡江后,干部团就在沙滩上露营。许多同志跑到江边,舀几缸水,喝个够,又洗把脸,吃点干粮,倒头便睡。金沙江两岸都是高山,只有热风随波涛翻腾着,又热又闷,沙滩上倒好些。有些学员找到山下稍凉快的石洞挤进去睡,不多时就被叫起来吃早饭,这时天还没亮,星星还在高山边闪烁着。前卫营昨夜已经又前进十几公里,在山上的一个较平坦的地方露营,抱着枪呼呼地睡着了。

    这一胜利是与刘伯承总参谋长亲临前线指挥分不开的。

    5月3日当天,干部团占领皎平渡口后,刘伯承总参谋长马上命令干部团陈赓团长,带领父亲所在的2营夺取四川会理到皎平渡之间的重镇——通安,消灭那里的敌人,阻击川敌,保证和掩护主力部队顺利渡江。他说:“不惜一切牺牲,必须坚决把通安镇拿下来,保证掩护全军安全渡江。虽然,通安镇是一个不大的小街镇,但是,它是会理县城的南大门,居高临下,地势险要,占据这个高地,就可以直接控制会理,保障中央红军在皎平渡安全渡江。”

    接到命令时,干部团2营经过连续多日的行军和打仗,十分疲困,停留在龙圹村(距渡口4公里左右)休息和吃干粮。霍副营长向5连连长、指导员传达了陈(赓)团长、宋(任穷)政委要继续前进的指示:“为了掩护全军在皎平渡安全渡江,扩大纵深,命令我营继续前进。”“你们连立即出发,到通往会理的7.5公里处山道上进行警戒,希望你们能够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革命精神,完成这一艰巨任务。”随之又说:“我仍随你们连行动,营其他各连在你们之后跟进!”

    5连连长和指导员接受霍副营长的口述指令后,立即召集各排长进行传达:“我们虽然连续行军、打仗,胜利地攻占了渡口,过了江,消灭了一部分敌人,但为了巩固这个胜利,还要继续前进……”还说:“各班要发扬互相帮助精神,大家都要跟上来,如确有困难,各班班长要注意……”

    黑沉沉的夜晚,5连继续沿着弯曲的山间小道,向通安镇方向搜索着前进。从江边到通安镇,只有一条很陡很窄的崎岖山间小路,盘旋在悬崖峭壁上。有的路段仅能容一人通过,一面临深谷,一面靠绝壁;有些路段荆棘横生,步履维艰。为了抢夺山顶,必须先敌占领,因此,大家决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然满头大汗,上气难接下气,但仍奋力攀登。

    “啪!啪!……”山顶的隘口处,敌人向我们尖兵排打了几枪。“同志们!大家互相把距离拉长一点。”这是尖兵排排长在指挥。

    忽然,敌人把大石头从山顶推下来。大石经过由上而下的翻滚撞击越滚越碎,来势凶猛,像炸弹一样,使人躲避不及,被击伤好几个同志。

    “卫生员!看一看有受伤的没有?”指导员给卫生员交代任务。

    情况复杂,山顶上敌人打枪,山中间敌人把大石头往下推,我尖兵排的前进,遇到了困难。副营长和连长在思考着:碎石乱飞,要想办法对付,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还有其他往上爬的路吗?”副营长问向导,“没有!只有这条路!”向导作了回答。“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条路了,为了完成这一艰巨任务,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但必须想办法!”副营长讲话加重了语气:“我看,采取一个一个跃进的方法!”连长提议。“好!就这样!”副营长回答。“轻机关枪架在这里,射击掩护!同学们一个一个地跃进,要机动灵活些。”连长对尖兵排下达了口述命令。

    这时,团部司号员吹响了前进号,催促部队前进,同时,又派人来进行动员。

    “同志们!勇敢地前进,前进就是胜利!”这是团政治处的一位干部在路旁加油鼓劲。

    “同志们!用一个一个跃进的方法,一面躲闪,一面跃进!”尖兵排排长在指挥。干部团的同学到一个隘口的“死角”,带上钢盔。此后,在接敌行进中,就再没有受重伤的了。 “刚才有几块碎石,打在我的头上,嘭的一声,就滑跑了!”“我看到一块石头打下来,我一闪,躲在另一块突出石下,没有打着我,哈哈!……”同学们在集结时小声地这样议论着。

    这时,敌人的枪声更密集了。连长命令:“轻机关枪对准山上的敌人射击。”接着,尖兵排一个猛冲到了山顶,敌人向通安镇方向仓皇逃跑。前卫连迅速占领山顶,控制了阵地,进行警戒。尖兵排挺进到前方小森林处,继续侦察敌情。

    中午时分,黄(彦斌)营长、苏(启胜)政委率领各连(途中除派一个排在钢矿村警戒外)来到风动山,集结待命。紧接着,父亲随黄营长到了风动山山顶,向周围一看,狮子山是这里群山中的最高峰,通安镇坐落在西边高山的山麓,在狮子山前面有一片小森林和零星居民村。通安镇是一个普通的小街,东边有一条向北的大路是通往会理的。在该镇东北的高地上,有很多晃动的身影,分不清是敌人还是逃难的老百姓。后来听说,通安镇狮子山的敌人是一个团。他们到达钢矿村时,群众传说昨晚由会理增援敌人一个师……

    “啪!啪!啪!……”东北高地上的敌人开枪了,实际上距2营很远,步枪和轻机枪打不到风动山山顶。看来,敌人是在向山麓下的尖兵排射击。

    “各连要注意,在山顶后隐蔽,不要过早暴露目标!”黄营长的话音刚落。陈(赓)团长、宋(任穷)政委和毕士悌参谋长带着团部的一部分人员到了山顶。2营黄(彦斌)营长、苏(启胜)政委向他们汇报了情况。听完汇报后,陈团长、宋政委用望远镜向周围作了反复的观察。

    这时,团首长命令各营的营长、政委和军事教员到团指挥所开会。刘清明当时是军事教员,所以参加了这次会议。

    在长征途中,干部团的首长十分注重对教员的培养和锻炼。在有战斗的情况下,都把教员放在战斗情况复杂和便于取得学习实际战斗经验的地方,以便提高他们的军事学术水平和丰富实战经验,并且认真听取军事教员对作战方案的建议。在遵义会议后至过金沙江之间就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1935年3月间再次打回遵义城,把父亲派到3军团的前方指挥所担任联络员,使他有机会了解那次战斗的全部过程,从而学到了许多丰富的实战经验。

    第二次,是在贵州的寡妇河战斗,干部团2营担任掩护中央纵队的任务。战斗开始时,黄营长就把刘清明带在身边。营部撤退后,他又同连长在一起,直到最后随一个班撤退。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渡过金沙江后,父亲一路跟随营长到了风动山,然后直接参加了在风动山山顶团指挥所召开的作战会议,了解和参加了战斗全过程。

    正因为这样,父亲通过这些作战实践,学到了不少宝贵经验。这些都是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对于他们开展军事教学工作受益颇多。

    在会上,父亲听宋政委说:“通安镇系通往会理的必经之路。通安镇及其狮子山有敌1个团的兵力是可能的。但是,昨晚敌增援1个师,可能性不大,即使敌人增援也只能还在途中。我们团的任务,是要乘敌人还摸不清我们的头绪时,迅速地攻占狮子山及其通安镇,向会理方向挺进。只要把狮子山占领,通安镇不攻自破。同时,也便于我们打击增援之敌。总的形势对我们有利。”他接着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否则将使红军处于难以料想的境地。我们虽然都是干部,但目前是革命需要,应不顾一切牺牲,但也应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只有勇敢地前进,才能完成军委给予我们的这一光荣任务。”

    在听到宋政委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力量、我所处地形和坚定不移的决心时,刘清明心中大为振奋!

    有位胡教员说:“按照这样的打法,敌人一个也跑不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敌人消灭……”另外一个教员也发表了他的看法。

    随后,陈赓团长说:“我完全同意政委的意见。我们一定要把敌人完全地、彻底地、干净地消灭掉……”接着陈团长向各营营长、政委下达了口述命令:“把全团所有的手榴弹集中到第1梯队使用;重机枪连在郑家坝迅速占领高地压住敌人火力,掩护其他部队发动攻击;迫击炮连占领前面高地,及时猛烈地对敌开炮。”毕士悌参谋长说:“各营注意联络和协同动作,炮连和重机关枪要及时地掩护各营的进攻。”

    陈赓下令父亲所在的连从狮子山左侧山头发起进攻,打大路左侧的敌人;9连从右侧山头发起进攻,打大路右侧敌人;重机枪连分别在两个山头作掩护。

    当命令传达到各连时,同学们都高兴极了。纷纷表示决心:“我们今天的辛苦有代价了,可以打个漂亮仗!”“我们来一个捉俘虏比赛,好不好?”这是5连2排向1、3排提出挑战。“我们坚决应战,决不落后!”1排的同学高兴地回答了这一挑战。“……不要随便甩,要打准才好……”“班长!你放心吧!……”

    “啪!啪!啪!……”高地的敌人向我2营射击。“要注意隐蔽前进!现在步枪不要开火,节约子弹!”一个排长在对他排的战士说。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各营的第1梯队均运动到前沿阵地。敌人在高地上叫喊:“你们是‘共匪’、‘土匪’,快快缴枪吧!”“白军士兵们!你们不要受法西斯分子的欺骗,我们是工农红军!”“啪!啪!啪……”敌人又向5连打了几枪。

    下午,太阳开始西斜时,我干部团的迫击炮开始向狮子山之敌开炮。“嗒!嗒!嗒嗒嗒……”重机关枪也一起向敌人猛烈开火,并迅速发起了攻击。干部团冒着枪林弹雨和从山上滚下的巨石,奋勇地冲上山顶,经过一场激战和拼搏,把敌人打得难以招架、望风而逃。最后,我部发起猛烈冲锋,势如破竹,击溃了敌守军,占领了狮子山。敌人向山下四处逃窜、溃不成军,遂被我担任包围、迂回的连队截住;有的举起了白旗投降;有的举起手中枪、跪在地上求饶。“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就不杀……”“我们红军优待俘虏!”在我部瓦解敌军的口号声中,敌人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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