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师里,我就向鱼正东汇报,鱼政委听了很高兴,对我说,有司令员这句话,我们还怕什么,再说了,我们的《大跃进》又是内部发行嘛,惹不出乱子。
没多久,《新疆文学》的编辑来石河子向艾青约稿。我和《大跃进》的编辑主任王菁华,副刊编辑张和钟商量,要在《新疆文学》发表之前发艾青的诗。《从南泥湾到莫索湾》是第一首,然后,《烧荒》《泉水》《垦荒者之歌》《槐树》《帐篷》《年轻的城》,不断地在《大跃进》报发表了。
艾青不是说过嘛,“生活着,创造着,生活与创造是我生命的两个轮子”。艾青的两个轮子又转起来了。
记得是1963年夏天,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来人了解艾青的情况,农八师党委写了一个很有分量的报告,大意是说,艾青在农八师工作期间,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深入群众,深入生活,认真改造思想,写了不少受群众欢迎的好诗,建议给艾青摘帽。当年10月,艾青的右派帽子摘掉了。
艾青是真心想为石河子做些事,也是一把年纪了,到农场去,跟农工下地,采访拖拉机手,拾棉花能手,农业技术员。他说,要写军垦战士白手起家,写开拓者的胸怀,写出一种精神。他用了5年时间写了三四十万字的文章,记了一百多个人物,书名就叫《莫索湾》。我们组织了几次座谈会,大家提了些修改意见。可惜的是,书没改出来,文革开始了。
艾青在石河子有一个头衔:农八师文工团顾问。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文工团排了一个四幕话剧《军垦战士》。我,王志,朱定一起写的剧本。歌颂军垦战士胸怀祖国,扎根边疆,在盐碱滩战胜虫害夺取棉花丰收。演出后,受到好评,在全疆连续演了一百多场。恰好王震来石河子视察,就请他看《军垦战士》,我记得是4月。当天幕上出现天山,高高的白杨树,伸向远方的棉田时,王震高兴地站起来鼓掌,连声说:好!太好了!这就是我们的国营农场。演出结束他与演员一一握手,说这个戏很有时代气息,写出了军垦战士的英雄精神。那时,上海《霓虹灯下的哨兵》正演得很红火,王震说《军垦战士》可以比《霓虹灯下的哨兵》。是兵团屯垦戍边事业的缩影。说得我们很兴奋。
半夜,我们又接到他秘书的电话,说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王震要和演员合影。我想,可能是司令员看了戏很兴奋,回到招待所还在想这个戏。我们也都睡不着了,第二天早早就到招待所等司令员。艾青也去了。
王震对文化人,对文艺工作的关心重视由来已久。1948年在西北战场,民众剧团演出现代题材秦腔《血泪仇》《穷人恨》。王震给剧作家马健翎写信,表示祝贺。收到王震的信,艺人们感动得泣不成声,这是我亲眼所见。只要是文艺团体随军演出,王震总是率领部队一起观看。
王震,张仲瀚留下的传统,影响着我们。农八师文工团,就是挖了人家甘肃的墙脚。1958年大跃进,搞得全国到处闹粮荒,不少地方饿死人。我们兵团粮食年年丰收。这又是一个话题,感谢王震、张仲瀚、陶峙岳有头脑,舵把得准把得稳。
附近省份的饥民都往兵团跑。甘肃兰州市文工团,酒泉钢铁厂文工团,酒泉地区越剧团,兰州市豫剧团,先后来到石河子,当时叫做“就食度荒”。一个农八师一下子养了4个专业文艺团体。农八师党委决定,把第三招待所的拐角楼让给他们,不但管吃、管住,还发给生活费。我具体负责,三天两头跑,问寒问暖,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解决各种困难。自己还要勒紧裤腰带,省下粮食支援灾区。
1961年,中央开始调整政策,纠正大跃进的错误,国民经济开始好转。甘肃的文艺团体也准备回去了。我找鱼政委,找政治部的领导,建议留下一个,我们石河子要有一个自己的专业文艺团体嘛。鱼政委支持,我跑兰州,找甘肃有关部门协商。我的诚意打动了人家,让在文工团里挑一部分演员留下来。我想到在训练班学习时候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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