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白茬茬的骨头露在外面,散发着恶臭。
“截肢,做好术前准备!”年轻的院长果断地作出了决定。
“截肢?!”如同晴天霹雳,陈赓惊得面如土色。他抱住腿,大声说道:“没有腿,我拿什么走路?我还怎么带兵打仗?”
“狗日的,打什么地方不好,怎么专挑我的腿打!‘快不过陈赓的腿,’以后还快个屁!”陈赓手里拿着树枝做成的拐杖,不住地敲打着地。
的确,失去腿的陈赓就不是陈赓了,这对于一个充满活力,生性好动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傅连璋终于被说动了,决定采取保守疗法。然而保守疗法比截肢风险更大,受的皮肉之苦更深。傅连璋几乎每隔一段就要用手术刀刮去陈赓腿上的烂肉,而当时麻醉药又很少,每做一次手术陈赓都痛得死去活来。
在傅连璋的精心治疗下,陈赓的腿终于保住了。
陈赓的病房里又传出了欢声笑语。他向女护士们吹牛说道:“我在战场上负伤从来不进医院,打惠州,一颗子弹钻进了我的小腿,我把它抠了出来继续往前冲……我这腿是神腿……”
“那你这次怎么进了医院?”护士们反问道。
“这些个王八蛋们嫉妒我这个快腿呀,不把它打断了心不甘啊!”
要出院了,陈赓拉住傅连璋的手感谢道:“你是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陈赓年年给你做寿!……”
以后,陈赓真的说到做到,他记得傅连璋的生日是中秋节,每到中秋他都要登门祝寿,如不在一地就写信祝贺。直到1961年3月临终之时,他还嘱咐家人“每到中秋,不要忘了给傅连璋同志祝贺”。
由于在长汀的医疗条件所限制,陈赓的腿还没有最后痊愈,于是党组织决定安排警卫员卢冬生陪他到香港治伤。
谁知道这时香港当局也正在缉捕从内地跑出来的起义军官兵,医院都不敢收治枪伤病人。看来,香港不能呆了。于是他们设法搞到了两张船票,踏上了去上海之路。没想到,船在停靠汕头时,气氛陡然十分紧张,反动派杀气腾腾到处搜捕,船上也不例外。这时,陈赓突然发现上船的人当中有第三师师长周逸群。原来,他在打散之后,从国民党军队的层层包围圈中逃了出来,想到上海找党中央。
开船之后,陈赓见周逸群破衣褴褛,挟着一张烂席子,进到货舱,见有空位,倒头便睡。于是陈赓一面叫卢冬生不吱声,一面拖着伤腿,慢慢移到周逸群旁边。见到革命战友,本该喜出望外才对,但陈赓却故意不打招呼,反而用报纸把脸遮住,装作在读报,并且还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这报上的消息真实不真实,说有一个共党头目周逸群可能要从汕头上船。”
周逸群听到这话,如同惊雷,吓得迅速坐了起来,等看清说话的人是陈赓时,惊喜交加,狠狠地擂了陈赓一拳。“原来是你呀陈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张漫画,在宋任穷的家里保存至今。一看到漫画上陈赓的题词,宋任穷就会笑得合不拢嘴
陈赓天生一副湖南人特有的幽默和洪亮的嗓门,他最爱与人“侃大山”,也擅长“侃大山”。 因此他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周围的战友和同志。即便是在最为艰苦的长征途中。
那时,陈赓任红军干部团团长,可以说他是拖着伤残的双腿走完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尽管这样,他仍然精力过人,快乐无比。每到一个宿营地,他总是精神抖擞。他不是先歇着,而是先安排工作,安排好工作后,他就到处走走,找人闲聊。他常常喜欢到女兵那里走走,找女同志“侃大山”。由于他幽默机智,女同志都很欢迎他。
时间长了,他就有意识地把女兵往干部团领,他知道他的搭档——干部团政委宋任穷那时还是光棍一个。陈赓当着女兵的面指着宋任穷介绍道:“这是我们团的政委,也是我们团的大秀才。”接着又把宋任穷夸得像朵花一样。
可是老实稳重的宋任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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