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拓夫喝了一口茶，拿出香烟，再次递给大家，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毛主席和张闻天总书记等领导们，都点头，表示理解，让他继续说。

    贾拓夫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张国焘主张南下，是因为他领导的部队实力雄厚，八万红军，兵强马壮，弹药充足，中央红军每人不足5发子弹，而我们看到张国焘领导的第30军从懋功开往天全，庐山时，每人背100发子弹。机枪和大炮等重型武器，更是比中央红军多的多，战斗力强，而且，不断缴获来武器弹药充实。从政治目的来说，张国焘和咱们一样，也是要打国民党，为穷苦人夺取天下。以他的实力来说，攻打几个小县城，消灭些地方民团，很容易就能筹集到粮草，就是对付几个师，一两个军，也没问题。因此 ，他南下，主动与强敌正面作战，南方富裕，粮草弹药等，都好解决。他不需要按俄界会议的北上战略去中苏边界争取苏联的帮助。再说，就算是去了中苏边界，迟早还要打回来的，迟早还要攻打南方。中央主张北上，这是因为，中央领导们都是刚从南方长征上来的，知道南方敌人强大，不能硬拼。以中央现在的实力，再回头南下，单独作战的话，很可能被五面之敌合围，而全部消灭。再说。士兵们也不想再回头与强敌硬拼，自古兵无好战。张国焘不主张再回头建立川陕根据地，那是因为，他就是4月份从那里来侧应，接应中央红军而撤离出来的。他知道那里穷，供养能力差，敌人重兵围剿，他兵多将广，军需量大，又不是当地土生土长的领导人。群众基础不如刘志丹的坚实。正如中央从瑞金撤出，想建立新根据地那样，要在运动中消灭敌人的战略转移。我没有参加两河口会议，也没有见过张国焘发言的书面材料。我个人认为，无论张国焘与中央的分歧争议有多大，有多严重，张国焘的问题，仍然属于党内的战略方向分歧的不同意见，不是敌我矛盾。北上与南下之争的实质是次序问题，因为北上的迟早还要打回来，再南下，取得全国胜利。南下的迟早还要北上，夺取蒙古，宁夏等地，直至全国的胜利。所以，只是先南下，还是先北上的问题，也就是次序的谁在先，谁在后，再与中央组成机构的成员的权力，位置，排序先后斗争交织在一起。复杂得最后没能统一意见。张国焘是一大代表，中共的创始人元老之一，加入共产党，闹革命的目的动机毫无疑问，与大家一样是为天下穷苦人翻身解放。他能领导8万红军，且建设的兵强马壮，保存实力，侧应中央，可见他的领导才能和水平，也不是一般的。如果他跟着中央北上，按照俄界会议的决策，去中苏边界，那么，总共近10万红军，谁来提供后勤保障？哪里有充足的弹药？再加上其他各路长征途中的红军，也来会师，总共近15万人，谁能提供给养？他反对北上，但并没有说反对找刘志丹，落脚陕北。两河口会议上，还不知道刘志丹的实力，也没有提出找刘志丹。如果，两河口会议上提出去陕北落脚，寻找刘志丹。那么，张国焘不一定反对北上。中央率领一方面军继续北上，去中苏边界，能不能到达？能有多少人到达？士兵战士牺牲的太多，只剩下干部为主了，今后靠谁来作战？难道在苏联招兵补充吗？”

    毛主席思考了一会，又问：“那么，说说你对张国焘准备武力对付中央的看法。”。

    贾拓夫看了看大家。张闻天总书记说:“大胆的说，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们应该，也需要听听没参加两河口会议的同志们的看法，兼听则明。再说，人多智慧多，集思广益，党内民主政策不仅是容许任何人发言，还要多听取不同的意见。”大家一致表示，都支持张总书记的观点。

    贾拓夫说：“也许，他是在吓唬中央领导，如果，他要是出于消灭现在的中央机构，那么，他现在率部队来围，还能办到。再说，腊子口时，他率领部队围攻，现在的党中央机构很难生存，那就得重新组建中央机构了。他自己说是来侧应中央的。如果，他真的是要想秘密的消灭现在的人员组成的党中央机构的话，那么，他对泄密的吕黎平应该是立即处决。是不是他故意让吕黎平泄密，吓唬现在的中央领导们，兵谏阻止北上，接受他的主张？”

    毛主席看了看大家惊异的表情，略加思索，说：“我批评张国焘，并不是说张国焘就一无是处，我一贯主张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张国焘对党和红军确实是做了很大的贡献。可是，张国焘向党中央要权，又如何解释和理解？”。

    贾拓夫越说越胆大了，他扔了烟头，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们经常鼓励干部战士立功晋级。党的干部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也不应该算是好干部。张国焘是一大元老，党的创始人之一，五四运动的学生领袖之一，有很高的文化程度，两次去苏联，见过列宁。领导了鄂豫皖苏区，创建川陕根据地，现在，领导着8万兵强马壮的红军，自以为能力水平无人可比了。自以为相比于中央红军出发时的八九万人，到现在只剩下8千多人了。其中还有后来补充的。他的实力，就证明了他的能力。因此，他不相信现在的中央领导的能力，特别是凝聚力。他认为中央红军到现在的失败，完全是指挥错误，听从命令，服从指挥，而牺牲和冻死，饿死，病死的士兵没有错误。因此，他就要求中央检讨，自我批评。他认为他能领导更多的人，或者说他自己认为，他能通揽全局。他担心现在的中央，把他率领的8万红军引向北上，再次被饥饿，寒冷，疾病，战争夺去生命，或者减员到丧失战斗力，不能成军，就像前面的长征那样。他觉得四方面军的人数多，但是，在中央领导中占得比例少。特别是高层中。在中央领导们看来他是要权，在四方面军看来，他是毛遂自荐，要求中央选贤任能，权力平衡。”

    毛主席说：“按你这么理解，分析，张国焘个人就没有错误了？”

    贾拓夫看了看大家的脸色在等他继续，就说：“当然有错，只不过，在他看来是对的，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主要是因为，他的问题是党内不同意见分歧问题，两河口会议来说，张国焘因他比中央更了解川陕根据地，他认为南下是对的，俄界会议决定去中苏边界，按照国际共产好几个月前的一句话，而北上是错误的。首先是党中央和中央红军能不能到达中苏边界，最后能存活下来多少人？国际共产并没有说在哪接应我们。具体在哪块落脚？供养咋办?啥时间回师南下？北面人口稀少，蒙古游牧民族，生产能力低下，供养能力差。我能往，寇亦能往，国军更能往。冬天将近，冷空气袭来，温度而寒平坦广阔的草原上，敌人飞机汽车骑兵，重兵五面来围剿，我军武器装备很差，无力反击，又无任何防御隐蔽。实际上，变成了敌人的活靶子，后果不堪设想。”

    贾拓夫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吸了一口烟，喝了几口茶，说：“现在，有了刘志丹和谢子长，高岗，习仲勋，张秀山等人领导创建的陕北根据地落脚，中央在两河口会议和俄界会议的北上决策，就是正确的了。现在就既不必南下，也不必继续北上了，可以落脚陕北，提前结束长征。这也是中央目前唯一的生存之路。”

    张闻天总书记问：“那么，中央要求张国焘北上，也来找刘志丹，落脚陕北咋样？”。

    贾拓夫平静的说：“刘志丹不一定能接纳张国焘。因为，他领导的8万红军的粮食，弹药，衣服，后勤保障供给的需量很大。陕北根据地的人民根本负担不起。就是8千人的红军，现有根据地的陕北军民也难以负担。再者，张国焘也不会来投靠刘志丹的，他自恃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想南下与强敌作战。这也正是他今后必然失败的原因之一，因为，有实力，就有自信，自信过度，就是自负，自负就是骄傲，骄兵必败。越往南下，敌人越是强大，张国焘的实力消耗就越大，强弩之末时就惨败。然后，就会回头北上，来陕北找刘志丹。与中央红军汇合。”。

    毛主席又问：“那么，我们去投靠刘志丹，他就能接纳？”

    贾拓夫说：“哀兵必胜。中央领导们已经清醒的认识到目前的实际情况，所面临的生死存亡绝境，放弃俄界会议去苏联的错误计划，脚踏实地的投靠刘志丹，落脚陕北。刘志丹本质是个同情弱小，救急救难，帮危济困的人。从他参加弱小的共产党，而不在强大的国民党军队当高级军官来看，就是很好的证明。他要跟着共产党，为穷苦人打天下。只不过，他首先考虑的是陕北这块小根据地的稳定，扩展，承受能力。也就是说，他首先要打好小算盘。如果，他连自己的地盘也守不住，那还能帮助挽救中央吗？刘志丹首先考虑的是陕北军民的生存问题。不谋局部，就不能谋划好全局全国。他是个脚踏实地，埋头苦干的实干家，不是纯粹的空洞理论研究者，不是像马克思那样，闭门著书，首先就考虑全世界无产者的联合，全人类的解放，共产主义的尽快实现。党中央现在处于生死存亡的最危险时刻，刘志丹必然会挽救的。所以，应该，必须，也只能投靠刘志丹。”。

    毛主席说：“你的建议和中央的想法完全一致。中央领导们经过反复仔细研究探讨，也觉得只能寻找刘志丹，落脚陕北，才是唯一的生存之路。不能继续冒险去长征，也可以不回头南下找张国焘了，不必违背中央原来的北上决定了。”

    贾拓夫说：“张国焘南下，看起来是与中央的决策背道而驰，南辕北辙。实质上，他也是去消灭敌人。他率领大部队，就是中国工农红军现在的主力南下，与敌作战，吸引了国民党军队的主要军事力量，帮助中央红军减轻了北上的军事压力。为党中央率领中央红军北上，寻找刘志丹，落脚陕北，创造了军事条件。他真正侧应了中央红军的北上。”。

    与会领导们默默地相视点头，吸烟，喝茶，并互相低声议论。

    张闻天总书记说：“经你这么说，就更坚定了中央寻找刘志丹，在陕北落脚的决心了。这张《晋阳日报》就如同给“病”中的中央开的药方，你就好比是中央请的医生来这义和昌药铺，你建议的寻找刘志丹，落脚陕北，不去中苏边界，理解张国焘等方案，排列组合成序，就如同中药方的君臣佐侍。与党中央的想法完全一致。现在的问题是你咋样引路能到陕北，引路去寻找刘志丹的问题。你又如同甘草调和。”。大家相视而笑，又把目光聚焦贾拓夫。

    贾拓夫和大家一样的，明显感到自己的重要作用，还谦虚地说：“过奖，过奖了。那就是如何摆脱国民党的围追堵截，如何保存实力，减少伤亡。不可硬拼，如何少付出牺牲，尽快找到刘志丹。先落脚陕北，修养部队，恢复元气，召集各路人马，东山再起。必须用计谋迷惑敌人，不能让国民党看出咱们的真实意图。把张国焘的南下，看作是与中央的北上，兵分两路。疑兵之计，让国民党军分不清哪路是中央红军。

    我是9月18日得到这张报纸的。每逢国耻恨仇敌，谁也会想到九一八事变。把俄界会议改编的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改称为“北上抗日陕甘支队”。高高举起抗日的大旗口号，凝聚人心，减轻与国民党地方军的对立，争取全民族的支持和同情，瓦解蒋介石与东北军的盟约，孤立蒋介石。”。

    毛主席说：“对，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高举义旗。”。

    毛主席和张闻天总书记，与彭德怀司令员，叶剑英参谋长，聂荣臻，林彪等领导们研究制定了明着佯攻天水，暗中从武山，漳县两城之间，突破渭河封锁线，率领北上抗日陕甘支队分编成的三个纵队，向陕北方向的榜罗镇前进的战略方案。

    21日，中央领导们和贾拓夫在义和昌药铺，一块反复多次研究报纸，传单，布告等。

    22日上午，在义和昌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确定了方案，下午，向团以上干部正式宣布了决定。

    23日，贾拓夫跟随毛主席和张闻天总书记等中央政治局领导们，从义和昌药铺出发。